顧丕熙依然是一副霽月清風之姿態(tài),顧凡小小少年又長高了一些,挺拔如青松,他身旁的顧學舟,眼睛里也有了笑容。
最亮眼的自然還是走在中間的顧知蘭,她迎著初生的陽光走來,眼神明媚靈動,宛如二月春光,粉面如桃花,淡藍色裙裾隨風飄逸,恍若仙子。
見到坐在臺階上的陸川,她大方地抬起手揮了揮:“陸大人。”
笑的眉眼彎彎,又仿佛只是不諳世事的鄰家少女一般單純可愛。
陸川張了張嘴,若要他直接開口表白,是斷然沒這份勇氣的,要不然也不會寫在紙上了。
只能化作一聲嘆息,收起滿心的不甘,接上顧學舟,懷著滿腔的遺憾,離開了雍州。
另一邊,那小叫花子拿了銀子和信,一路小跑到附近的一個胡同里,交給了李崢。
李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信給我,銀子你自己留著吧?!?/p>
小叫花子大喜:“謝謝爺?!?/p>
說完歡天喜地地拉上其他幾個小叫花子,一塊去買雞腿吃了。
崔閱叼著一根草坐在一邊,李崢三人趁其不備,打開信便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笑話陸川的癡情。
李崢惟妙惟肖地學著陸川那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拉長了音調(diào)說道:“卿——執(zhí)卷論道,眸中星輝灼灼,每思及此,輾轉(zhuǎn)難寐——”
正要朗聲大笑,忽然聽到顧知蘭的聲音:“李崢?”
李崢的笑聲憋了回去,崔閱三人看到忽然出現(xiàn)的顧家三兄妹也紛紛站起身來。
顧知蘭好奇道:“輾轉(zhuǎn)難寐,呦,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李崢連忙把信藏于背后,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道:“沒,沒?!?/p>
顧知蘭好奇地看看崔閱和另外三人,對崔閱問道:“你們認識?”
顧凡說道:“姐姐,李崢哥哥三人是崔大哥的好朋友,之前我在府學多虧他們照顧。”
顧知蘭看了崔閱一眼,除卻感激還有一絲不安,她欠他的有些多了。
一行人回到府學,一到門口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之處。
府學門口停著三輛奢華的馬車,趙明璋正在和一位錦衣華服的婦人寒暄著,見到顧知蘭,頓時兩眼放光一般指著她說道:“夫人,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顧教授?!?/p>
顧知蘭看著面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一身云紋織馬面裙,發(fā)髻間好幾只金釵,垂墜著珠玉隨著風吹過叮當作響,妝容有些艷麗,勉強遮擋住眼角的細紋。
她并不認得對方,不知道為何要來府學找她,正疑惑間,卻聽到身后的李崢叫了一聲:“娘,你怎么來了?”
李夫人并不理會自家兒子,反而自來熟地執(zhí)起顧知蘭的手,托在自己手心里,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道:
“嘖嘖,真沒想到,顧教授如此才學,還懂得經(jīng)商,我家那印刷舍便是和南洋書肆合作的,更難得,還生的這么好個模樣兒,愛死人了。”
說著一邊掩嘴輕笑,一邊還伸手在顧知蘭臉上拍了拍,搞得顧知蘭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