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后的深秋,重建的廣場成了市民的休閑公園。
中間那座黑色的紀念碑矗立在中央,提醒著人們那場災(zāi)難性事故。
我?guī)е⒆油熘蚯嗟氖稚⒉健?/p>
路過紀念碑時,遠遠就看到一個傴僂的背影蜷縮在碑旁。
他身體縮成一團,眼神空洞,喃喃地念著什么。
“是他?”
沈青低聲問,收緊了握著我的手。
我停下腳步確認,是他!
霍百川,十年未見,我?guī)缀蹩床怀鏊麖那暗臉幼印?/p>
青年成名的設(shè)計師被磨平了所有棱角和意氣。
再重逢,我的心毫無波瀾。
幾個路過的老人嘆息:
“唉,又是他,天天來……”
“呸!你不知道?這碑上刻的人都是他害死的,真是造孽?!?/p>
,
“再贖罪,人也活不過來了?!?/p>
“他跪著,都嫌臟了地?!?/p>
霍百川似乎感應(yīng)到了這邊的議論,目光茫然地看過來。
最終,定格在我的臉上。
看到我身旁的女兒和沈青,他整個人劇烈地哆嗦起來。
我有些害怕,拉著沈青想走。
可霍百川這是看著我們,最終露出了一個復(fù)雜的笑。
他轉(zhuǎn)身繼續(xù)跪在碑前。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心里還有了一絲悵然。
挽緊了身旁沈青的手:“走吧?!?/p>
本該如此,我和他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我拉著孩子和沈青離開,心里只剩下平靜。
夕陽將碑下的身影拉得很長。
那些染血的過往,連同那個碑下的身影,都在我身后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