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話鋒突然一轉(zhuǎn)。
“季主任,咱們都是在基層做事的,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礦企整改這事兒,水深著呢,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你還記得曾培文書記嗎?當年他也想查礦企的資金問題,結(jié)果呢?沒查多久就突然病重,你說這事兒巧不巧?”
季鴻文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付明亮這話明擺著是威脅,暗示曾培文的病跟查礦企有關(guān)。
他不動聲色地按下手機錄音鍵。
“付書記,你的意思是,曾書記的死還另有隱情?”
付明亮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變得驚慌失措,連忙擺手否認。
“不不,季主任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查礦企是個體力活,季主任悠著點,別積勞成疾!”
季鴻文冷笑一聲。
“我現(xiàn)在只按組織要求辦事,把整改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我不想多管?!?/p>
“不想多管是好事啊?!备睹髁练畔虏璞凵窭飵е鴰追质竞?!
“季主任,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別跟自己過不去。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都好過;要是非要鉆牛角尖,說不定哪天就給自己惹了麻煩,到時候可沒人能幫你。”
季鴻文心里冷笑,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
“付書記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整改是縣里定的任務(wù),我不能懈怠。要是沒別的事,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先回去了。”
說完,他起身就走,沒給付明亮再開口的機會。
回到辦公室,季鴻文立刻把手機里的錄音導進電腦,保存好備份。
付明亮的威脅,反而讓他更確定。
礦企背后的問題遠比他想象的更嚴重,趙登河他們已經(jīng)開始急了,才會用這種方式逼他收手。
他正想給蘇清顏匯報此事,孫麗的電話打了過來。
語氣帶著幾分猶豫。
“季主任,下午的小組會議,關(guān)于‘核查空殼公司關(guān)聯(lián)人員’的提議,我可能沒法支持你了。手續(xù)太復雜,還得報上級審批,短期內(nèi)根本推進不了?!?/p>
季鴻文愣了一下,之前孫麗一直很配合,怎么突然變卦了?
他追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之前你不是說,只要有線索就可以申請核查嗎?”
孫麗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沒什么事,就是覺得太麻煩了,別到時候沒查到東西,還惹得領(lǐng)導不高興。季主任,你也別太執(zhí)著了,差不多就行。”
說完,她匆匆掛了電話。
季鴻文還想繼續(xù)追問,傳來的只有忙音。
他正琢磨著孫麗為何突然反水,老張端著文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