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著棍子,艱難地挪過去,用腳踢開表面的雜物。在磚塊和木板的最底下,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破了一半的瓦罐?
心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他蹲下身,不顧腿上傳來的劇痛,用手扒開碎磚。果然,是一個被壓扁的舊瓦罐,罐口破損,里面黑乎乎的,似乎裝著什么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將瓦罐拖出來,湊近一看,心臟猛地一跳!
罐底竟然殘留著一些已經(jīng)干硬發(fā)黑、像是雜糧糊糊的殘渣!雖然已經(jīng)變質(zhì),但確實是食物!旁邊還粘著幾片干枯發(fā)黃的野菜葉子!
是以前藏在這里的人留下的?還是……某種陷阱?
饑餓壓倒了一切疑慮。他用手指刮下那些干硬的殘渣,塞進嘴里。東西又干又苦,帶著濃重的霉味,刮得喉嚨生疼,但他強迫自己咽下去。又撿起那幾片野菜葉子,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
這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但至少暫時壓住了胃里那火燒火燎的感覺。
水!還需要水!
他繼續(xù)在瓦罐周圍翻找,終于,在幾塊磚頭縫隙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凹坑,里面積著一點點渾濁的、帶著泥土的雨水!
他如獲至寶,用手捧起那點泥水,也顧不上臟,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水帶著土腥味,冰涼刺骨,但滋潤了他干得冒煙的喉嚨。
靠著這點殘渣和泥水,他勉強恢復(fù)了一絲力氣。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找到更穩(wěn)定、更安全的食物來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廢樓外那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也許……那里會有可以食用的野草、草根?或者……晚上冒險去更遠一點的垃圾堆?
夜幕漸漸降臨,廢樓內(nèi)變得更加黑暗和陰冷。陳默蜷縮在稻草堆里,用能找到的所有破布爛絮裹住身體,依舊凍得瑟瑟發(fā)抖。腿上的“化毒祛腐符”效果似乎在減弱,傷處的疼痛和灼熱感再次變得清晰。
外面偶爾傳來遠處碼頭的汽笛聲和模糊的人聲,每一次都讓他心驚膽戰(zhàn)。他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蟲子,外面是充滿危險的世界,而瓶壁隨時可能破碎。
懸賞令的陰影,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在他的頭頂。他不知道明天醒來,等待他的會是什么。是搜捕的腳步聲?還是……更可怕的東西?
他緊緊攥著懷里那串溫?zé)岬逆?zhèn)煞錢,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師父,林老師,駝幫老耿,盲眼婆婆……一張張面孔在黑暗中閃過。他不能死在這里!絕對不能!
他必須活下去!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黑暗中,他睜大眼睛,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同時,開始在心中默默規(guī)劃第二天更加謹(jǐn)慎、更加危險的覓食計劃。每一步,都將是與死神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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