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亂動,只是靜靜地坐著,保存體力,等待晚上那可能有的“一口剩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廢品站里安靜下來,只有遠處縣城傳來的隱約喧囂和風聲。
過了一會兒,那個老頭端著一個缺了口的粗瓷碗,走了過來,碗里是半碗清湯寡水的、混著幾片爛菜葉的稀粥和一個黑乎乎的窩頭。
“喏,吃吧?!崩项^把碗放在棚子口的一塊磚頭上。
“謝謝老伯!”陳默連忙道謝,也顧不上燙,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粥是冷的,窩頭硬得硌牙,但對他來說已是無上美味。
老頭沒走,靠在棚子柱子上,掏出一個煙袋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中,他渾濁的眼睛看著陳默,忽然問道:“小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從北邊來的?”
陳默心里一緊,咽下嘴里的食物,低聲道:“嗯……”
“北邊……老牛嶺那邊?”老頭吐出一口煙,像是隨口閑聊,“那地方,不太平啊?!?/p>
陳默沒吭聲,只是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老頭似乎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尤其是靠山鎮(zhèn)那邊,前兩年聽說還鬧過邪乎事?!?/p>
陳默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靠山鎮(zhèn)?他師父玄塵子隱居的地方!
“啥邪乎事?”他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老頭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具體不清楚,就聽路過的人嚼舌頭,說是有個住在山上的老道士,好像有點本事,但死得挺蹊蹺。后來他那破廟附近,就不太干凈,晚上老有怪聲,還有人看見過不干凈的東西晃悠?!?/p>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師父的死……果然引起了注意?還有不干凈的東西?難道……跟自己有關?還是師父鎮(zhèn)壓的什么東西跑出來了?
他強作鎮(zhèn)定,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誰知道呢?!崩项^搖搖頭,“那種窮山溝,誰管?估計也就那樣了吧。反正那地方,邪性,少去為妙?!?/p>
老頭說完,磕了磕煙袋鍋,轉身走了,留下陳默一個人呆坐在棚子里,心里翻江倒海。
師父的死,果然不簡單!還有后續(xù)的邪乎事……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找到師叔葛道陵、弄清真相的決心。但同時,他也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前路漫漫,危機四伏,他連自身都難保,何談追查真相?
他吃完最后一口窩頭,將碗舔得干干凈凈,然后蜷縮在角落里,感受著體內那點食物帶來的微弱暖意,望著棚子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沉重。
這個廢品站,能待多久?下一步,又該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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