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就停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這種靜止,比任何攻擊都更加折磨人。
就在陳默的精神防線即將崩潰的極限時刻——
嗚……嗚嗚……
一陣極其壓抑的、仿佛被人死死捂住口鼻才能發(fā)出的、充滿痛苦和絕望的嗚咽聲,猛地從屋子的后方,隔著那堵土坯墻,隱隱約約地傳了進來!
這聲音雖然微弱,卻像一根燒紅的針,驟然刺破了屋內紙人帶來的詭異僵持!
剎那間,陳默身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注視感”消失了!那如同無數(shù)只手在摩挲紙張的“沙沙”聲也戛然而止!
仿佛所有的“存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一瞬間,被后院那聲絕望的嗚咽強行拉扯了過去。
陳默猛地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虛脫,但心臟卻因為后院的動靜而跳得更加狂亂!后院!是薛老頭明令禁止、連想都不能想的后院!那間小屋里,到底關著什么?是人?還是某種……無法言說的邪物?那嗚咽聲中的痛苦,真實得令人心顫。
嗚咽聲只持續(xù)了幾聲,就低了下去,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仿佛用盡最后力氣在壓抑的抽泣,聽得人心里發(fā)瘆。
與此同時,陳默敏銳地聽到,薛老頭那張板床方向,傳來了極其輕微的布料摩擦聲。他似乎……翻了個身?但那均勻的鼾聲,卻沒有絲毫中斷的跡象,依舊平穩(wěn)地響著。
他到底是真睡著了,還是根本……習以為常?
屋內的紙人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仿佛重新變回了死物。后院的抽泣聲也漸漸微弱下去,最終被屋外的風雪聲徹底淹沒。
然而,陳默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后院的鎖魂嗚咽,屋內的活紙邪影,薛老頭詭異的態(tài)度……這一切交織成一張巨大而陰森的網,將他牢牢罩在其中。這個白家坳,這個看似破敗的紙扎店,隱藏的秘密和危險,遠比黑水峪的妖物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薛老頭,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扎紙匠!他扎的,恐怕不只是給死人用的冥器!
無數(shù)紛亂恐怖的念頭,像毒蛇一樣啃噬著陳默的神經。他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死死盯著薛老頭那模糊的背影,直到窗縫里透進第一絲灰白的光線。
這一夜,精神上的煎熬,遠勝于他之前任何一次肉體上的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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