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道?!标惸痤^,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決絕。
薛老頭似乎并不意外,三兩口吃完手里的紅薯,拍了拍手上的灰:“還算有點膽氣。不過,就你現(xiàn)在這德行,進去也是送菜。”
他站起身,走到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用暗黃色油紙疊成的三角形符包,上面用朱砂畫著一些扭曲的符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角都磨得起了毛邊。
“拿著?!毖项^把符包扔給陳默,“路過亂葬崗中心那棵老槐樹的時候,把這玩意兒扔樹底下,別回頭,一直往前走。能幫你擋掉點麻煩?!?/p>
陳默接過符包,入手冰涼,卻能感覺到里面蘊含著一股沉穩(wěn)的力量。這顯然不是尋常物件。
“薛爺,這太貴重了……”陳默有些遲疑。他欠葛師叔的還沒還,不想再欠這位脾氣古怪的薛爺人情。
“屁的貴重。”薛老頭不耐煩地擺擺手,“老子年輕時瞎畫的玩意兒,留著占地方。記住,只能扔在老槐樹下,別的地方?jīng)]用,亂用反而招災?!?/p>
陳默將符包小心地收進懷里貼身放好,再次躬身:“多謝薛爺!”
“行了,吃完就趕緊滾蛋。”薛老頭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拿起一個未完成的紙人骨架,開始糊紙,不再看陳默,“出去把門帶上。以后……沒啥事別往這兒跑。”
這已是明確的逐客令了。
陳默知道不能再停留。他將最后一點紅薯塞進嘴里,背起自己那個小小的包袱,對著薛老頭佝僂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薛爺,保重。”
沒有回應。只有剪刀修剪紙張的細微沙沙聲。
陳默不再猶豫,轉(zhuǎn)身輕輕拉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走了出去,并將門輕輕掩上。
清晨的冷風夾雜著雪沫吹在臉上,刺骨的寒。但比起昨夜屋內(nèi)的詭異,這外面的寒冷反而顯得“干凈”許多。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掛著詭異紙燈籠的院門,又看了看死寂的白家坳,不再停留,按照薛老頭指點的方向,朝著村后那條隱約可見、通向深山的小路走去。
前路,是黑松林,是亂葬崗。
但他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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