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同時——
“吱——!”
一聲極其尖銳、充滿痛苦和怨毒的嘶叫,仿佛不是人間之聲,猛地從窗外炸響,又瞬間遠(yuǎn)去,消失不見。
炕上劇烈抽搐的孩子,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猛地一軟,癱倒在炕上,翻白的眼珠緩緩回落,雖然還在微弱地抽泣,但那駭人的尖嚎和抽搐卻停了下來。
屋里屋外,一片死寂。
只剩下婦人劫后余生般的、壓抑的哽咽和孩子細(xì)微的哼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窗欞上那枚還在微微晃動的銅錢,又看看癱軟的孩子,最后,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個站在炕邊、喘著粗氣、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小身影上。
陳默慢慢走過去,從窗欞上取下那枚銅錢。銅錢入手冰涼,上面那點微弱的氣感幾乎耗盡了。他又看向那縷黑毛,此刻那上面的陰煞氣已經(jīng)消散無蹤。
他捻起那縷毛,仔細(xì)看了看。黑中帶褐,硬挺,有點扎手。
是黑瞎子的毛?冬天蹲倉子的黑瞎子,毛上帶了怨煞?被誰掛在這的?還是……
他心里閃過幾個念頭,但信息太少,推不出來。
他轉(zhuǎn)過身,沒看那些震驚、疑惑、甚至帶著點畏懼的村民,目光直接落在臉色青白交錯的叔叔陳建國臉上。
“是煞,不是病?!标惸穆曇粢琅f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種冰冷的重量,“窗戶外頭掛了帶煞氣的熊毛,沖了孩子。根源沒除,以后還得犯。”
他揚了揚手里那縷黑毛,然后隨手扔在地上。
“去找塊紅布,縫個小袋,裝上糯米和這三枚銅錢,讓他貼身戴著。窗戶封死,別漏風(fēng)。”他把自己那三枚舊銅錢遞過去,這是師父留下的,有點微末效力,能安神辟邪。
那婦人像是反應(yīng)過來,連滾爬過來,一把搶過銅錢,死死攥在手心,對著陳默不住點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建國張了張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著陳默,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那聲“災(zāi)星”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陳默不再看他們,彎腰撿起自己的小包袱,拍打拍打,重新背好。
他走到門口,那些圍觀的村民下意識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風(fēng)雪重新灌進(jìn)來,吹得他破舊的棉襖呼呼作響。
他一步踏出這令人窒息的屋子,走進(jìn)暮色沉沉的雪地里。
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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