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意識有些模糊之際,洞口被藤蔓遮蔽的縫隙處,似乎傳來一陣極其輕微、不同于風(fēng)聲的“沙沙”聲,像是有什么細(xì)小的東西在爬行。
陳默瞬間警覺,握緊了身邊的木棍。是蛇?還是……那東西派來的爪牙?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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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那“沙沙”聲消失了。但緊接著,一股極其淡雅、卻異常清晰的草藥清香,竟然透過藤蔓的縫隙,幽幽地飄了進(jìn)來!這香味……有點(diǎn)像韓郎中藥廬里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帶著一種山林特有的野性氣息。
怎么回事?陳默心中驚疑不定。是幻覺?還是……外面有人?
他掙扎著爬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扒開一絲縫隙,向外窺視。
外面依舊是昏暗的巷道,空無一人。但在洞口下方的泥地上,不知何時(shí),竟然放著幾片新鮮的、墨綠色的草藥葉子,葉子旁邊,還有一小竹筒清澈的泉水!
草藥葉子形狀奇特,他從未見過,但那股清香正是由此而來。竹筒里的水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清冽的光澤。
是誰?誰放在這里的?是那個(gè)韓郎中一樣的神秘人物?還是……山里的采藥人無意中遺落的?或者是……陷阱?
陳默的心臟狂跳起來。希望和恐懼再次激烈交鋒。這突如其來的“饋贈(zèng)”,是雪中送炭,還是誘敵深入的毒餌?
他死死盯著那幾片草藥和那筒清水,喉嚨因?yàn)闃O度的干渴而劇烈蠕動(dòng)。理智告訴他,這很可能是個(gè)陷阱。但身體的本能,對生存的渴望,卻像魔咒一樣驅(qū)使著他。
賭,還是不賭?
最終,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他深吸一口氣,用木棍小心翼翼地?fù)軇?dòng)那幾片草藥和竹筒,確認(rèn)沒有機(jī)關(guān)后,以最快的速度將它們撈了進(jìn)來,然后迅速拉攏藤蔓。
他靠在洞壁上,看著手中的草藥和清水,如同看著救命的仙丹。他仔細(xì)聞了聞草藥,除了清香,并無異味。又看了看水,清澈見底。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一橫,將幾片草藥塞進(jìn)嘴里咀嚼。苦澀中帶著回甘,一股清涼的藥力緩緩化開。他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竹筒里的水,甘冽的清泉滑過喉嚨,帶來前所未有的舒爽感。
不是毒藥!至少暫時(shí)不是!
他貪婪地喝了幾口水,將草藥嚼碎敷在剛剛灼燒過的傷口上。清涼的藥力滲透進(jìn)去,竟然神奇地緩解了部分灼痛感!
絕境之中,這突如其來的援助,像一道微弱卻真實(shí)的光,照進(jìn)了他黑暗的世界。雖然不知道來自何方,是福是禍,但至少,他又有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huì),一線活下去的希望。
他緊緊攥著那半筒清水和剩下的草藥,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疲憊地閉上眼睛。必須盡快恢復(fù)體力。湘西的迷霧,才剛剛揭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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