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他身負“閻王債命”,就像黑夜里的明燈,不斷吸引著邪祟,可自保的手段卻如此匱乏。師父死了,葛師叔和薛爺也只是萍水相逢,指了條路便不再管他。前路茫茫,危機四伏,他還能撐多久?
肚子又開始咕咕叫起來。他掏出最后一點硬邦邦的雜糧餅,就著火光,小口小口地啃著。餅子噎得他直伸脖子,他只能抓一把旁邊干凈的雪塞進嘴里融化。
必須盡快在縣城里找到落腳點和食物來源。可是,他能做什么?一個十歲的孩子,身無分文,來歷不明,還帶著一身“晦氣”……
他想起薛老頭提到的“扎紙人的老薛頭”的人情,但那是用來指路的,未必能用來求衣食。而且,縣城這么大,去哪里找活路?
正當他愁腸百結(jié)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扒拉磚窯外面的垃圾。
陳默心中一緊,立刻屏住呼吸,握緊了身邊一根粗點的木棍。是野狗?還是……別的什么?
那聲音響了幾下,又消失了。過了一會兒,一陣極輕微的、仿佛壓抑著的啜泣聲,順著風(fēng)飄了進來。那哭聲很細,很輕,像個孩子,但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聽得人心里發(fā)毛。
陳默汗毛倒豎,想起了縣城鬧鬼的傳聞。他死死盯著窯洞口,一動不敢動。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飄忽不定,時遠時近,始終在磚窯附近徘徊,卻沒有東西進來。
陳默緊握著木棍,心臟狂跳。他胸口那道鎮(zhèn)命符沒有反應(yīng),說明來的可能不是直接的邪祟,但這詭異的哭聲,同樣讓人不安。
他就這樣緊繃著神經(jīng),聽著那若有若無的哭聲,直到后半夜,哭聲才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陳默長長松了口氣,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他不敢再睡,添了把柴火,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當黎明的微光從窯洞口透進來時,陳默看著自己烤得半干、依舊破舊的衣服,和懷里那串依舊冰涼的鎮(zhèn)煞錢,心里充滿了迷茫。
縣城就在眼前,可他卻感覺自己像一只無頭蒼蠅,不知該飛向何方。
他收拾好東西,踩滅了篝火余燼,走出了廢磚窯。
新的一天開始了,等待他的,是這座看似繁華、卻暗藏兇險的陌生城池。
喜歡茅山續(xù)命人請大家收藏:()茅山續(xù)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