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軍記得,自己最后對媳婦用強后的前一天。
把給娃娃攢下的三尺布票和十多塊錢硬生生搶了去,換成賭資輸了個一干二凈。
男人蠻橫無理,一點不關心媳婦和孩子。
外加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不斷鉆進劉秀云耳朵里,全是杜建軍在外頭逛窯子、耍牌子的齷齪事。
劉秀云終究是不堪其辱。
她買了二斤面皮,用了肉票,包了餃子,把早就藏好的耗子藥摻了進去,本想一家三口同歸于盡。
結果妻女皆亡,反倒是杜建國意外活了下來。
并且浪子回頭,認真學起了打獵,搞山貨。
幾十年后,更是成為了身價上億的大老板。
可惜,老婆孩子都不在了。
想到這兒,杜建軍渾身一震,終于意識到了什么,聲音發(fā)顫地喃喃自語:“難不成……我這是重生了?
他又想起,前世劉秀云彌留之際,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拖著他一塊死。
想到這話,杜建軍的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酸楚——做人,咋能混到自己這份地步??!
要不是當年自己當年耍陰招把人強行娶進門,憑劉秀云的初中學歷,再加上那十里八鄉(xiāng)都出名的俊模樣,她本該嫁個好人家的。
還有自己那閨女,才四五歲的娃娃,前世臨死前才吃上一頓像樣的好飯。
想到這兒,杜建軍雙眼泛紅,連忙扯過褂子擦了擦眼淚——不會了,這一切都不會再發(fā)生了。
這次重回60年,他勢必讓妻女過上好日子!
杜建軍走出屋,卻見劉秀云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板凳上,面前擺著洗衣盆,正機械地用手搓著衣服,整個人透著一股生無可望的勁兒。
如今的劉秀云,心里對杜建軍只剩下徹骨的恨。
杜建軍被媳婦那雙滿是怨懟的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一股愧疚涌上心頭,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清了清嗓子才開口:“眼瞅著快過秋收了,我一會去地里轉轉,看看有沒有人家落下的土豆,好給咱家搬一袋回來?!?/p>
他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想從劉秀云手里接過搓板:“剛剛弄完那事……你先去把身子洗洗,這衣服我來替你洗?!?/p>
劉秀云狐疑地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滿是探究,摸不透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看了半天,眼里的疑惑漸漸變成了更深的怨恨,她冷哼一聲,猛地把搓板拽了回來。
“用不著你在這兒假好心!我成啥樣,你以前管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