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比中午豐盛不少。
除了剩下的豬肉燴菜,老太太特地做了道油豆腐熬肉,還讓劉秀云陪著一起包了百十來個豬肉白菜餡的餃子。
男人們湊一桌,女人們圍一桌,倒真有了幾分過年的熱鬧勁兒。
杜強軍看著杜建國和他徒弟阿郎,心里頭有點不是滋味,端著酒杯咽了一大口酒,開口道:“建國啊,有時候哥是真羨慕你,咋就做啥啥行呢?想想咱弟兄倆小時候,去房檐上掏麻雀蛋,你笨得都不敢往上爬,最后還是我一個人上去掏完的?!?/p>
“照理說,我這打獵的底子不該比你差啊,可咋就沒你這能耐?射箭射得準,現(xiàn)在又收徒弟、要辦狩獵隊,好事全讓你小子占了!”
杜強軍帶著點酸意說道。
杜建國苦笑著搖頭:“大哥,哪有什么光鮮日子?你看著我現(xiàn)在好像風(fēng)光,可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你其實沒瞧見?!?/p>
“都一個村住著,你吃啥苦了?”杜強軍翻了個白眼,語氣直白,“你小子以前就知道吃喝嫖賭,我可沒見你受啥累。”
真沒受什么累嗎?
杜建國在心里暗嘆一聲。
上一世,自從失去劉秀云和孩子團團后,他一輩子都泡在痛苦里。
這事就像根針,死死扎在心上,哪怕現(xiàn)在重活一世,那痛感也沒消失,時刻提醒著他過去造下的罪孽。
也正是這份刻在骨子里的痛,才讓他這一世拼了命地往前闖,為的就是給妻女搏一個安穩(wěn)踏實的好日子。
“來,大哥,這些都不說了。”杜建國端起酒杯遞過去。
“咱兄弟情深,往后誰有麻煩,互相幫襯著來就是!”
酒桌上推杯換盞,杜大強和杜強軍漸漸有了醉意,臉色泛紅,話也多了起來。
唯獨杜建國臉色如常。
沒人察覺他的小動作,看似每杯都碰、每口都喝,實則大多悄悄倒在了桌下,真正進嘴的沒多少。
等到天擦黑,杜家父子倆已經(jīng)醉得趴在桌上,呼嚕聲震天響。
杜建國見狀,趕緊扭頭對身邊的阿郎側(cè)耳吩咐:“阿郎,師傅一會要去辦件大事,有危險。你是想跟我走,還是等過完年再跟我學(xué)打獵?”
阿郎眼睛瞬間亮了,連猶豫都沒猶豫:“師傅,我跟你走!”
“好!”杜建國點頭,“你現(xiàn)在就回村委會收拾東西,帶上打獵的家伙,一會咱就動身!”
阿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往村委會跑,回去收拾打獵的弓箭這些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