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熊瞎子的主意,絕不是一般的個體獵戶。
這畜生生性兇猛,皮糙肉厚,除了他上次運氣好,用計拼死過一只,這幾個月來,從沒聽說有人敢輕易招惹。要想拿下兩只熊瞎子,起碼得備上條槍、幾只獵狗,再湊上十幾號精壯漢子壯膽,才敢說這種大話。
十幾號人……
杜建國瞬間想通了,這是有人想另起爐灶,成立新的狩獵隊??!
所謂請阿郎出山,恐怕只是個招攬的由頭,實則是想借機挖走他的徒弟,分裂小安村現(xiàn)有的狩獵隊。
成立狩獵隊是大事,最終得縣委點頭批準,這事兒他管不著。
可暗地里挖人,還挖到他徒弟頭上,這就有點欺人太甚了。
阿郎瞧著師傅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師傅,是不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杜建國端起茶缸抿了口熱水,緩緩搖頭:“沒你的事?!?/p>
話鋒一轉(zhuǎn),又忍不住打趣道:“你要是真跟那女娃娃對上眼了,好好處著也成,真能擦出火花,師傅也不反對?!?/p>
阿郎急得苦笑:“師傅,我真有娃娃親!”
關(guān)于第二支狩獵隊挖人的門道,杜建國沒打算跟傻徒弟多解釋。
回頭得找劉春安那樣消息靈通的打聽打聽,說不定能順著剛才那女娃娃的線索,揪出想另立狩獵隊的幕后之人。
“行了,不管你娶不娶媳婦,先把本事練扎實再說?!?/p>
杜建國站起身。
“弓箭的手藝沒丟吧?逮兩只兔子來。”
“好嘞!”阿郎立馬來了精神,動作利索地從墻頭上取下那張發(fā)亮的弓,又從墻角的箭筒里挑出幾根削得尖利的木箭,挎在肩上。
緊跟著杜建國往村后的后山走去。
年關(guān)跟前,正是隆冬里最冷的時候。
凜冽的冷風(fēng)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地上的積雪被凍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咯吱響,稍不留神就容易打滑。
冬天里能吃的植物本就稀少,可兔子不冬眠,為了活下去,只能冒著風(fēng)險從洞穴里出來覓食。
不下雪的時候還好,一旦下了雪,地上會留下清晰的腳印,兔子被捕殺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杜建國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先前跟劉秀云拍著胸脯打保票,篤定能弄些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