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義真和岡部元信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走進了溫泉池中。今川義真一進入溫泉,便舒服地嘆了口氣,他靠在池邊,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然后大聲嚎了一嗓子:“初陣,勝利!”接著,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食物,開始在溫泉的邊上胡吃海塞起來,嘴里還嘟囔著:“拉弓射箭還有投擲撒手锏還是挺費力氣的。”
岡部元信則沒有像今川義真那樣放松,他并沒有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反而一臉嚴肅地坐在溫泉中,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他看著今川義真,緩緩地說:“師弟,火攻的事情,有傷天和,還是盡量少做吧……”
今川義真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說道:“為什么不能用?天朝古代即墨大夫火牛陣打敗燕軍;三國時期諸葛武侯火燒新野、博望坡、藤甲軍,周瑜大都督火燒赤壁,曹操火燒烏巢,陸遜火燒夷陵;明國太祖火燒鄱陽湖,火攻用好了有何不可?”他說得眉飛色舞,還不時地用手比劃著,“而且?guī)熜帜銊e忘了,這回,我們只輕傷一人,消滅敵人200左右!我們戰(zhàn)友的命才是命!我今川家和家臣附庸的人命才是人命,至于其他人……松平信長之前敢起殺你的心思,以后他們家就會有人敢殺我整個今川家!這樣的人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惡徒了,必須要出重拳!不光松平信長,那奧平貞直和苗木勘太郎也當(dāng)如此!”
岡部元信微微嘆了口氣,擔(dān)憂地說:“你就不怕三河皆反嗎?”
今川義真眼神一冷,堅定地說:“那就反吧,但有苗字者,皆戮之!”
岡部元信聽了,不禁瞪大了眼睛:“你這也……”
今川義真沒有理會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在溫泉水的氤氳中緩緩說道:“明國的北方,是當(dāng)年被北條得宗家組織力量擊退的蒙元殘余勢力,被稱作北元?!睂吭虐櫰鹈碱^,疑惑地問:“你要說什么?”
今川義真抬起頭,望著遠方,緩緩地說:“北元的人以游牧為生,他們會豢養(yǎng)牛馬羊,而這些牲畜吃草,但是牛馬羊的畜力、奶、毛皮和血肉,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同時,他們居住的地方附近還有狼,狼,是吃肉的。師兄覺得北元的人要因為狼和自己都是吃肉的,而把自己和狼歸為一類嗎?并且因為看著一伙狼被燒死而感到悲傷嗎?”
岡部元信不假思索地回答:“那當(dāng)然不會!”
今川義真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說:“那我火攻燒死狼,又有什么問題?只要燒掉他們,原本他們吃的羊……”他指了指五井城那不大的城下町方向,“就是我的!不,是我們的!燒掉狼算什么干天和?燒羊才是!”
“這就是五郎大人默許夏目大人他們?nèi)ズ艉笆揪脑颍俊?/p>
又太郎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今川義真笑著點了點頭:“嗯吶!”又太郎想了想,又問道:“那么為什么不把五井城附近的農(nóng)田土地直接由今川家直接控制?不是說羊該歸牧民的嗎?”
今川義真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來,身上的水珠紛紛落下,在溫泉池中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走到又太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一種動物叫做狗,它們和外貌跟狼差不多,血脈也差不多,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或是因為有塊骨頭啃,或是因為原本的同族被殺而害怕了,投靠了人,于是人用他們來幫忙管理從狼口中搶來的羊……并且分一些帶肉的骨頭給狗?!?/p>
又太郎聽了,若有所思地嘀咕道:“所以,安詳松平家是……”
今川義真調(diào)侃地說:“誒,那是你說的?。∷善街袂Т俏铱梢怨蚕砝系牡艿?,我只是說外面那些人!”
他重新回到溫泉池中,靠在池邊,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現(xiàn)在,駿遠兩國武士是人!而三河愿意效忠我今川家的武士是狗,和我們敵對的是狼!五井松平是狼,只有把他們徹底消滅,才會有更多的狼因為害怕而變成狗,安詳松平家其他人是狗,給他們的肉不缺,才會有更多的狼因為想吃飽飯而成為狗!
等日后,安詳松平家徹底融入我今川家,那就駿遠三是人,尾張、志摩、伊勢、美濃甚至甲斐、相模的武士是我們的狗!”
今川義真的這番“雄心壯志”,讓又太郎聽得一愣一愣的,岡部元信則擦了擦眼睛,心中暗自驚嘆,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師父的兒子、今川義真的大舅父武田大膳大夫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