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郎黨們跟隨秀吉往那個方向而去。
“他們一問竹阿彌在哪,我倒想起來了,那個馬上的不會是日吉丸吧……”
“不會吧,日吉丸還能當上武士?”
“越看越像,不會是找他繼父報仇來的吧?從小竹阿彌就對他不好,又打又罵的?!?/p>
“他要真成了武士,嘿嘿,把竹阿彌一刀砍了都不稀奇,早看竹阿彌不爽了,他還說他是織田信秀大人的茶人,誰信?。∧阈艈幔俊?/p>
“我不信!”
……
秀吉的家,房屋外面,中年村婦阿仲正在打理著彌右衛(wèi)門留下的長槍,那根長槍上掛著幾個葫蘆做成的酒壺和水瓢,這是阿仲回憶自己曾經愛人的最重要方式……
“啪塔啪塔……”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正是快要回家,興奮得不再控制馬速,兩手揮舞的木下秀吉,“哦卡桑!おかあさん!”
阿仲聽到聲音一愣,轉頭越過籬笆一看,血脈間的密切聯(lián)系讓她瞬間看出,那騎在馬上的少年正是她的大兒子,于是揮手喊道:“日吉丸?日吉丸!”
木下秀吉炫了一把技術,從馬上“飛”了下來,打了個滾兒來到母親身邊:“娘,我回來了?!?/p>
“日吉丸,你這兩年還好嗎?”看著依舊算瘦弱,但已經比之前壯實了些的孩子,阿仲眼中帶著淚水。
“娘,你都不知道這兩年我過得有多好!”木下秀吉的話不是假話,他從去年八月后算時來運轉確實過得不錯,但也不是真話,在遇到松下加兵衛(wèi)前,他還真過得不太好,哪怕用此時泥轟的農民作人的標準來衡量。這算是典型的在外打拼的子女對長輩的報喜不報憂吧。
“你看,這是我的馬,還有我身上的衣服,娘,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也是武士了,一年俸祿,10貫!”木下秀吉抬起兩手,展示了自己的衣服,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后得意說道,和后世在外做牛馬都要在過年時回家在父母面前充大款的社畜一個德行。
“好,好,好,我就說你一定能出息的,我懷你的時候,夢見了一個太陽鉆到我懷里,你一定是能出人頭地的……”阿仲沒聽清兒子說了什么,只是在巨大的喜悅中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繼續(xù)說道:“誒喲,這件衣服看起來也不便宜。你剛才這一下,弄臟了不少哦……那么好的衣服也不知道會不會洗壞了……”
正當阿仲鼓勵著自己兒子時,屋門被打開了,是竹阿彌,看起來頗為頹廢,手上還提溜著一個酒壺,搖頭醒了醒神,看到是木下秀吉:“是你小子?你那匹馬是從哪里偷來的?”
“你才偷馬呢!這馬是我堂堂正正從惡黨手里搶來的!”木下秀吉看這個繼父很不爽,甚至還用自己左側往對方方向頂了頂,右手放在武士刀刀把上威脅道。
“哼?和彌右衛(wèi)門一樣粗魯!”
“哼!我不許你侮辱我爹!”木下秀吉抽出了脅差指著竹阿彌,“你風雅?你風雅的話為什么不繼續(xù)做平手監(jiān)物的同朋眾?”
阿仲正要勸兒子和丈夫,卻被幾個聲音打斷。
“秀吉大人!呼喝呼喝……”
“總算找到了,秀吉大人您騎那么快干什么?”
“這是有人要欺負您家人嗎?”
正是剛才沒跟上木下秀吉的木下家郎黨們,好不容易看到木下秀吉的馬,趕緊趕了過來,卻見木下秀吉拿刀指著一個中年醉鬼,還以為是有人找他們家家老秀吉大人的茬,于是幾聲“嗆啷”,紛紛抽出腰間的數(shù)打。
木下秀吉為人圓滑,讓木下家的郎黨們和他相處也感覺如沐春風,加上他也確實有些本事和手段,還有家主木下秀二的青睞,木下家郎黨們也是頗為尊重這個外丑內秀的“家老”的,見他家人可能受辱,自然也刀口一致向前……
“秀吉……大人?”阿仲嘴里囔囔著,“日吉丸你……?”
“哦卡桑,我剛才說了,我是武士了,都怪這個馬鹿,我都沒來得急和你說清楚,我現(xiàn)在是木下家的家老,是真正的武士,都是在今川家遠江國軍役賬上的武士!這次來,我是要帶您,大姊、小竹還有阿旭去木下家去,誒,他們三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