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尤里!也會對我陽奉陰違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別人都怎么議論你。
”孫禾倩開口依舊是訓(xùn)斥。
聽到這句話,孫尤里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無力感漫向四肢。
孫禾倩反反復(fù)復(fù)的聲討,她早就可以做到心平氣和回答她的質(zhì)問了。
她和母親觀念不同,她已經(jīng)不再試圖用交流的方式和母親達成一致,甚至還能主動緩和氣氛。
可是今天她查出重病,看著孫禾倩嚴(yán)厲的雙眼,她啞口無言無力反駁,“媽媽……”“江醫(yī)生有一個單身的兒子,年齡也合適,明天上午你去見一面,”孫禾倩的語氣不容置喙,背對她躺下,“我休息一下。
”尤里無奈地看著。
她對母親的情感一直有些復(fù)雜,曾經(jīng)孫禾倩對她似針尖似鋒芒,如今兩個人也始終無法親近。
但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她一直以來對母親的情感,不論是愛還是怨念。
哪怕異國他鄉(xiāng)讀書的六年里,最難熬的從不高額的消費和難以融入的環(huán)境,而是她以為留學(xué)是一場逃離,可她依然記掛著母親。
媽媽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虛弱的面孔印在女兒的腦子里面,尤里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靠在病房冰涼的墻上,疲憊的仰頭看向天花板,視線回落在病床上那一團,應(yīng)聲輕飄飄的落下:“好。
”床上的人背影動了動,孫尤里靜靜看著,再次為此時二人間變回和諧的空氣感到心安。
……對方定在了醫(yī)院旁邊的咖啡館。
孫尤里穿著一條棕色的中裙提前出現(xiàn),頭發(fā)也燙了卷,腳上踩了一雙中古高跟。
既然決定好要來,自然要對對方尊重些,今天上午她特意回家換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
低頭看了一下腕表,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孫尤里走進店門,門被推開掛的鈴鐺還有回響,靠窗第二張桌子,此時店內(nèi)人頭攢動,她費力的張望。
找到了,她的相親對象看起來有些疲憊。
這家店面就在醫(yī)院旁,每個人行色各異,他在匆匆來往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沉靜。
一種被纏繞的感覺,在看清人的一瞬間爬上孫尤里的背脊,男人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黑色的西裝,而她像幻覺一般回到消毒水和墨水味道縈繞的樓梯間。
昨日重逢的樓梯間內(nèi),她面對著江默辰慢慢地垮了臉,這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竟然讓他哼笑出聲。
就快擦身過去時,他看著她的頭頂?shù)恼f她:“怎么不笑了?”孫尤里忍不住轉(zhuǎn)頭瞪他,他還是那副爽朗的樣子。
說實話她對江默辰的經(jīng)歷有所耳聞,只是對他人人敬仰的濾鏡微微破碎了。
那時她是怎么做的?沒再說一句話,翻了個白眼蹭著他的衣衫走了。
所以,前一天說了那樣奇怪的話,現(xiàn)在卻成了她的相親對象,在人群中盯著她,一點沒有意外的表情,她絕不相信是巧合。
門口排隊的人很多,她頓住的腳步終于往前走去,快步穿過人群來到了他的對面。
將一言難盡的心緒拋諸腦后,既來之則安之,就當(dāng)與他敘舊了。
連她自己都沒能意識到,本來好好挎著的包包就在剛剛被她猛的卸力掉落,堪堪掛在她的指尖。
那人盈著一副如持左券的表情,不是江默辰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