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奚懷之,此刻他看到顧臨淵走上前。
“東家,明天安河村小學(xué)考試就要開始了,都已經(jīng)通知到了。”
“行,但是看你的臉色,怎么,有事情?直接說便好了。”顧臨淵看著奚懷之的臉色,明顯是有什么話要說?!?/p>
“東家,你在海州城所做的事情有些自絕于世家,您不擔(dān)心嗎?”最終,在顧臨淵的眼神下,奚懷之還是說出了藏在心底的疑問。
海州這幾個月變化極大,可以說從社會環(huán)境中就可以感受到了,雖然律法上執(zhí)行的嚴(yán)苛,但是百姓眼中卻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土地分發(fā),從地主口中搶奪。
海州城地主是逃的逃,殺的殺,要是這么持續(xù)下去,奚懷之也不清楚以后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
“懷之,你是從災(zāi)民中走過來的,你也知道,底層人活的是什么樣子,你也見過世家門閥的高高在上,你也見過那些士紳惡心的模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來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當(dāng)我第一次見到流民的時候,就覺得這世道變了,當(dāng)百姓的命被肆意屠殺,士紳們享受著高高在上的權(quán)力,卻忘記了他們最基礎(chǔ)的百姓。
我見過易子而食,我見過千里沃土無人煙,我見過枯骨滿地,那時候我就知道世道病了,大明朝已經(jīng)不再是日月同輝。
至于那些地主,我等著他們,與其背后默默的規(guī)劃,不如直接一點,誰反對,殺誰,我要這吸盡百姓血的蛀蟲,徹底化為塵埃,我的路就在前方,誰擋誰死,天下萬民,不是士紳的萬民。
我直接明牌,就是為了那些跳梁小丑,等待著他們主動跳出來,這樣我的刀才好下手,哪怕與天下士紳為敵又如何,我隱忍兩年,就為了把世界打造成我想要的模樣。
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那么我本可以忍受黑暗?!?/p>
顧臨淵知道奚懷之是為自己好,從著手建設(shè)軍隊的時候,奚懷之都是一直跟進(jìn),沒有絲毫怨言,明知道是造反的事情,還把每一件事都安排的很好。
但是奚懷之的思維還是被時代局限了,上一世顧臨淵知道先輩們用盡了各種方式救國,但是都失敗了,最后只有教員走出了一條大道,而顧臨淵只需要沿著教員的路走下去,重新再立漢人的天下。
“東家,這樣一來,您之后的每一步,都將是舉步維艱,甚至是腹背受敵,因為這些士紳沒有誰再能相信了,為何不等更加壯大再實行?”奚懷之接著問道。
“我也想和他們暫時妥協(xié),但是每一次妥協(xié)帶來的就是漢人進(jìn)一步的崩潰,他們不需要再多一個世家門閥,而是缺一個改變自己的機會,我有能力了,自然先行試探,海州就是我對各方的宣戰(zhàn)?!?/p>
“另外,這一招也會讓久坐朝堂的那位至尊放心,現(xiàn)在的海州經(jīng)過我的改革已經(jīng)顯現(xiàn)成效,如果朝廷這時候摻和一手,海州經(jīng)不起折騰了。
現(xiàn)在整個朝廷已經(jīng)默認(rèn)海州歸我管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再做出出格的事情,這是朝廷忍耐的極限,也是我顧臨淵的機會?!?/p>
聽到顧臨淵說完,奚懷之沒想到第二層,確實,沒有把柄的人,朝堂上根本不會信任,顧臨淵此舉已經(jīng)讓百官厭惡,所以崇禎帝也就放心把海州交給顧臨淵,畢竟天下士紳都不支持他,就讓顧臨淵在海州自己玩就好。
對于朝堂來說,海州就是顧臨淵的囚籠,他的勢力影響范圍已經(jīng)被圈定在了海州,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但是他們也忘記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奚懷之沉默了良久,說道:“東家,我明白了?!?/p>
顧臨淵的話讓奚懷之如夢初醒,士紳趴在大明身上不停的吸血,讓本就危如累卵的巨人雪上加霜,此刻的顧臨淵有一種掀翻天下的趨勢,這時候,他奚懷之就是為顧臨淵做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