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秦嶺深處的采茶女
1。1大山里的美麗精靈
1980年,楊希出生在陜西省漢中市高川鎮(zhèn)的一處深山村落里,這里自古以來便是秦嶺山脈的深處。連綿不絕的秦嶺大山將這個小山村與外界隔絕開來,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社會環(huán)境。楊希雖然出生在大山里,但或許受到山間靈氣的潤澤,從小便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漂亮姑娘,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恰似這秦嶺山中長出的一朵空谷幽蘭。
然而,楊希的家庭環(huán)境并不如她的外貌般美好。她的家庭深受傳統(tǒng)重男輕女觀念的影響,"哥哥是寶,我是草",這是楊希對童年最深刻的記憶。10歲起,她便每日背著竹簍在茶園勞作,細嫩的手指被茶刺劃得傷痕累累。楊希手腳麻利,長相出眾,是十里八鄉(xiāng)夸贊的好姑娘。15歲時,上門提親的媒人踏破了楊家的門檻,但楊希不想結(jié)婚,她夢想有一天能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楊希的父母都是樸實的農(nóng)民,父親患有嚴(yán)重的重男輕女癥,認(rèn)為女孩子讀書沒什么用處,再加上家里面實在供不起第二個孩子讀書,就讓楊希在家里做些事情。稍微大一點之后,父母帶著楊希去山上采摘茶葉掙錢。楊希雖然沒上過學(xué),但她聰明伶俐,乖巧懂事,干活時總比別人要快上許多。
1。2采茶女的城市夢
楊希16歲那年,她的哥哥輟學(xué)了,父母寵愛哥哥,也養(yǎng)成了他好吃懶做的習(xí)慣,整天跟個烏了悠一樣到處亂跑。此時恰逢打工熱的時候,楊希也有了外出打工的念頭。她向父母說要和鄰居姐妹一起去外地打工。父母同意了她去打工,前提是必須要把工資寄回來,理由就是哥哥還沒結(jié)婚。
楊希跟著姐妹一起去到了她從未到過的廣州,看著大城市的繁華景象,讓她的眼界也開闊了很多。和自己的村莊相比較,楊希覺得她應(yīng)該留在外面才能有更好的未來。在廣州,楊希進了一個工廠里邊打工,因為楊希手腳麻利,也很有眼力勁兒,盡管年紀(jì)小但虛心好學(xué)。在外掙得錢楊希舍不得多花,悉數(shù)都寄回家里攢著給哥哥將來娶媳婦。
在廣州的那一年是楊希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她有了支配金錢的自由,發(fā)了工資總是亂買東西,10塊錢3盤的磁帶不知道買了多少。像是彌補童年的缺憾,她還喜歡買洋娃娃、玩具這樣孩子氣的東西。楊希愛美,在廣州打工的時候,曾經(jīng)花一個月的工資買了相機,一有時間就去公園照相。她曾買了生平第一支口紅,看了三場電影,在公園的長椅上哭了一夜——原來自由是這樣的味道。
二、血色茶園:19歲的失明之痛
2。1包辦婚姻的枷鎖
1999年,19歲的楊希打工多年,家里哥哥用她掙的錢已經(jīng)娶上了媳婦,哥哥姐姐都已成家,父母盼望著小女兒楊希也趕緊成家,這樣他們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
19歲的楊希被父母叫回家里,并給她安排相親了,對方是村里支書的兒子,名叫曹洪平,在村里有權(quán)有勢,楊希的父母對曹洪平很是滿意,在楊希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jīng)收了男方的彩禮。
在大城市待過的楊希打扮光鮮亮麗,十分時髦,突然回到家還有些不適應(yīng)。在父母的安排下,就和曹洪平見了面,曹洪平見到楊希的時候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深深地為其著迷。
楊希的母親周某芳挑挑選選了差不多3年,最終在楊希17歲時,給她選了一份外人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親事。對方是個叫曹洪平的年輕男子,當(dāng)?shù)夭墒瘓龅墓と?,雖然工作較為一般,但他的父親卻是當(dāng)?shù)氐拇逯?,在普通鄉(xiāng)民看來,楊希未來算是有了個好"歸宿"。然而楊希卻不喜歡曹洪平,她也說不出原因,只知對這年輕男子沒有眼緣。
但那曹家卻愿意拿出元的彩禮,楊希家中貧困,大哥近30歲了還是單身,如果家中有了這筆錢,大哥就能娶上媳婦。在母親和大哥的反復(fù)勸說下,楊希也只得順從了家人,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但楊希終究是對曹洪平?jīng)]感覺的,加之對家里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做法極為反感,所以她盡管答應(yīng)了婚事,但對曹洪平頗為冷淡。
訂婚后,曹母擺出了架子??妓龝粫鲂?,不會要到家里學(xué)。楊希是個急脾氣,納鞋底手上扎了兩個眼,不肯再學(xué)。楊希覺得自己是新一代的人,"現(xiàn)在誰不買鞋穿"。還沒進門就有了婆媳矛盾,楊希更抗拒結(jié)婚。
2。2茶園里的血腥暴行
1999年的4月19號,楊希清楚地記得這個日子。當(dāng)時她在茶園采茶,那是她最后一次在陽光下看到綠到幾乎透明的茶的新芽。
楊希至今怕血。在新聞里一聽到車禍或者死人,只要跟血沾邊,她都會感到一陣酥麻從腳跟蔓延上來,像螞蟻順著腿往上爬。紅色,是她最后看到的色彩。
在茶園里曹洪平要求楊希為她洗衣服。"我又沒和你結(jié)婚,我沒有義務(wù)"。楊希硬邦邦的說。而最觸怒曹洪平的卻是楊希說不結(jié)婚了,他毫無征兆的把楊希摔在地上,徒手扣掉了她的一雙眼球。
"血一下子涌出來,感覺臉上全成了窟窿,我想喊,一張嘴,嘴里全是血,一口口噴在他身上。我什么都看不見了。他拼命拽我的眼珠,拽不斷,就用鑰匙割斷了我眼球上的筋。不疼,我真的不覺得疼,整個人是木的。我一直想快完了吧,快完了吧。我就想能逃出一條命來。"
血把周圍的土地都沁紅了,曹洪平拿著兩只挖下來的眼球,先到河邊洗掉手上的血跡,又把兩只眼球在水里洗了一遍,之后,他拿著這兩只眼球到鎮(zhèn)上的派出所投案自首。(他被判處死刑)
而楊希則被拋在茶園的地里,她不停地呼救,直到本家的一個侄子發(fā)現(xiàn)了她,跌跌撞撞的喊來了她的母親。母親把她從高高低低的茶園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背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