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晚,王辰結(jié)束了與鄧佳那頓氣氛微妙的日料宵夜,回到家中已是十點多。他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夜市依舊喧囂的人間煙火氣,腦海中卻不斷回閃著鄧佳那雙在告別時欲言又止的眼睛,以及徐文杰在拍賣會上那挑釁的眼神。這些紛亂的思緒,如同股市里難以捉摸的波動,讓他心生煩悶。
他需要一份寧靜。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郭慧的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聽筒里傳來她溫柔中帶著些許疲憊的聲音:“喂,王辰?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嗎?”
“剛忙完?!蓖醭降穆曇粼谝股酗@得格外低沉,“有點想你。能下來走走嗎?就在樓下?!?/p>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傳來她帶著笑意的回應:“好啊,你等我一下?!?/p>
沒過多久,郭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道口。她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米白色針織開衫,里面是棉質(zhì)的睡裙,長發(fā)隨意地披散著,臉上還帶著剛剛卸妝后的清爽,在路燈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恬靜溫婉。看到站在梧桐樹下的王辰,她加快腳步走了過來,帶起一陣淡淡的、熟悉的馨香。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點累?!彼呓?,仰頭看著他,眼神里帶著清晰的關(guān)切。
王辰?jīng)]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著她。月光勾勒著她柔和的臉部線條,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這一刻,拍賣會的觥籌交錯、鄧佳的熱情似火、股市的波譎云詭,仿佛都被她身上這種寧靜的氣質(zhì)隔絕開來。
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皼]什么,”他牽著她,像上次一樣,走向那個安靜的街心花園,“就是想見見你?!?/p>
夜晚的花園比上次更加靜謐,觀景池水映著皎潔的明月和稀疏的星子,晚香玉的香氣在微涼的夜風中愈發(fā)濃郁。他們在老位置坐下,誰都沒有先開口,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
“今天批卷子累了吧?”王辰輕聲打破沉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柔嫩的手背。
“嗯,”郭慧輕輕靠向他的肩膀,聲音帶著依賴,“高三的模擬卷,看得眼睛都花了。不過……”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看到你,就不覺得累了?!?/p>
這句話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著王辰的心尖。他側(cè)過頭,能清晰地看到她光滑的額頭、挺翹的鼻尖,以及那在月光下泛著自然粉潤光澤的唇瓣。他的目光太過專注,讓郭慧似乎有所察覺,她微微顫了顫睫毛,卻沒有躲開,反而將頭更靠近了他的肩膀幾分,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她的耳根。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張力,比晚香玉的香氣更加撩人。
“郭慧?!蓖醭降吐晢舅拿?,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
“嗯?”她應著,抬起頭。
就在她抬頭的瞬間,王辰俯身,準確地攫取了她那微啟的唇瓣。
“唔……”郭慧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王辰閉目的臉龐。她的手下意識地抵在了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但那力道卻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唇溫熱而柔軟,帶著一絲薄荷的清新氣息,小心翼翼地貼合著她的。起初只是輕柔的觸碰,如同蝴蝶棲息在花瓣上,帶著試探與珍視。郭慧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唇上傳來的、陌生而令人心悸的觸感,以及他身上那股讓她安心的、干凈的味道。抵在他胸膛的手,不知不覺地放松了力道,轉(zhuǎn)而輕輕抓住了他襯衫的衣襟,像是一個尋求依靠的本能動作。
感受到她的默許和生澀的回應,王辰心底的某種情緒仿佛決堤。他加深了這個吻,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渴望與溫柔,細細地描繪著她的唇形,耐心地引導著她青澀的回應。他的手臂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兩人之間密不透風。
郭慧只覺得渾身發(fā)軟,所有的力氣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抽走了。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般劇烈顫抖著,生澀而笨拙地回應著他。晚風、月光、池水的波光、花香……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世界里只剩下他灼熱的氣息和令人眩暈的親吻。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著羞澀、甜蜜與巨大安全感的情愫,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這個吻持續(xù)了多久,兩人都不知道。當王辰終于依依不舍地稍稍退開,額頭卻仍抵著她的額頭時,兩人都在微微喘息。郭慧的臉頰緋紅,如同熟透的蜜桃,眼神迷離,氤氳著一層動人的水光,唇瓣因為剛剛的親吻而變得更加紅潤飽滿。
王辰看著她這副難得一見的、全然依賴又嬌羞無限的模樣,心底最后一絲因外界帶來的煩躁也徹底消散,只剩下滿滿的柔軟與憐愛。他用指腹輕輕撫過她微腫的唇瓣,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p>
郭慧羞得把發(fā)燙的臉埋進他的頸窩,小手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嬌嗔:“你……你欺負人……”
王辰低笑出聲,胸腔傳來愉悅的震動,他將她更緊地圈在懷里,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fā)頂?!班牛黄圬撃?。”他理所當然地說。
兩人就這樣在月光下相擁了許久,誰都不想打破這份靜謐的美好。直到夜風帶著更深的涼意吹來,王辰才柔聲說:“不早了,我送你上去?!?/p>
回去的路上,他始終緊緊握著她的手。到了樓道口,郭慧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側(cè)臉上印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然后不等他反應,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轉(zhuǎn)身跑進了樓道,只在空氣中留下一句細若蚊吟的“晚安”。
王辰摸著臉上那殘留的、帶著她體溫和香氣的柔軟觸感,望著她窗口亮起的溫暖燈光,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這個夜晚,因為這一個吻,所有的喧囂都被隔絕在外,只剩下心底一片澄澈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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