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精心裁剪過的金紗,從厚重窗簾的縫隙里鉆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而溫暖的光帶。王辰睜開眼時,睫毛上還沾著未散的睡意,鼻尖先捕捉到的是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氣——那是馮婷慣用的白茶香薰,混著她發(fā)絲間洗發(fā)水的清冽,在這靜謐的清晨里,織成一張溫柔的網(wǎng)。
他沒有立刻動,只是維持著側(cè)躺的姿勢,目光落在懷中人的臉上。馮婷還沒醒,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呼吸輕得像羽毛,每一次起伏都帶著規(guī)律的韻律,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絲質(zhì)睡衣,熨帖在他的皮膚上。她的眉頭微微蹙著,像是在做什么淺淡的夢,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王辰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裸露的肩頭。晨光恰好落在那里,勾勒出圓潤而優(yōu)美的輪廓,像是藝術(shù)家精心雕琢過的白玉。肌膚在光線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仔細看能瞧見細小的絨毛,被陽光染成了金色。昨夜留下的淺淡印記還在,像雪地里不小心落下的紅梅,在這片瑩白中顯得格外清晰,卻又不張揚,透著一種私密的親昵。
他的手臂被馮婷枕著,有些發(fā)麻,卻舍不得抽開。指尖懸在半空,猶豫了片刻,才輕輕落下,順著她的發(fā)絲滑到背脊。那肌膚的觸感比想象中更細膩,像上好的杭綢,帶著睡眠過后的微熱,仿佛有生命般在指尖下微微戰(zhàn)栗。馮婷在睡夢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身體往他懷里更緊地縮了縮,膝蓋無意識地蹭過他的小腿,像只怕冷的貓,尋求著更緊密的依偎。
王辰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軟得一塌糊涂。他想起第一次見馮婷的樣子,在華芯科技的會議室里,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眼神銳利如刀,談起技術(shù)參數(shù)時語速飛快,周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那時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女人,會有這樣卸下所有防備的時刻,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著他的體溫。
他俯下身,唇瓣輕輕落在她的肩頭,小心翼翼的,像觸碰易碎的珍寶。那里的肌膚帶著溫熱的彈性,吻下去時,能感受到她皮下血管里血液流動的輕微搏動。馮婷的睫毛猛地顫了顫,像受驚的蝶翼,隨后緩緩睜開了眼。
初醒的眸子蒙著一層水汽,帶著幾分迷茫,像是還沒從夢境里完全抽離。往日里總是清亮銳利的眼神,此刻像被晨霧打濕的湖面,朦朧而柔軟。她盯著王辰看了幾秒,才慢慢找回焦距,嘴角先是微微抿了抿,隨即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醒了?”她的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像磨砂紙輕輕擦過木頭,粗糲中透著幾分溫軟。說著,她抬手撫上王辰的臉頰,指尖帶著睡眠留下的暖意,輕輕蹭過他的胡茬,那里冒出了些青色的stubble,帶來微微的刺痛感,卻奇異地讓人安心。
王辰握住她的手,將那只微涼的手掌貼在自己溫熱的臉頰上,然后低頭,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唇瓣觸碰到的地方,能感受到她掌心細密的紋路,和指腹上因常年敲擊鍵盤留下的薄繭——那是屬于科技創(chuàng)業(yè)者的獨特印記,藏在她精致的外表之下,透著堅韌與力量。
馮婷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眼角微微上揚,像彎彎的月牙。那抹笑意從嘴角蔓延開,連帶著眼神都亮了起來,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按笄逶绲?,就這么黏人?”她的語氣帶著調(diào)侃,手指卻收緊了些,將他的臉頰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王辰?jīng)]說話,只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和昨夜的熾熱不同,帶著晨光的溫柔,輕輕的,像羽毛拂過水面。他先是用唇瓣廝磨著她的,感受著那份柔軟與微涼,然后才慢慢加深這個吻,舌尖試探著探入,帶著屬于清晨的清新氣息。馮婷微微仰頭,回應(yīng)著他的吻,手指輕輕攏住他的發(fā),指尖穿過發(fā)絲,感受著他頭皮的溫度。
陽光漸漸爬高,透過窗簾縫隙的光帶也變得更寬了些,在床單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兩人的身影在墻壁上被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動作緩慢而繾綣,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吻到情濃時,馮婷的呼吸漸漸亂了,身體也變得有些發(fā)軟,下意識地往王辰懷里靠得更緊。她的鼻尖蹭過他的頸窩,帶著一絲癢意,也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王辰的手順著她的背脊緩緩下移,指尖描摹著她腰線的弧度,那里的肌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瓷器,每一次觸碰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輕微戰(zhàn)栗。
“昨天……”馮婷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帶著幾分含糊,“合同的事,沒騙你。”
王辰輕笑,吻了吻她的唇角:“我知道?!彼斎恢?,馮婷不是會用這種方式達成目的的人。昨夜的親近,無關(guān)算計,只是兩顆在商場上緊繃已久的心,在某個瞬間找到了共鳴與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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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婷像是被他看穿了心思,臉頰微微發(fā)燙,往他懷里縮得更緊了些,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那聲音像某種安定劑,讓她連日來因項目攻堅而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松弛下來。“華芯的那個芯片方案,你上次提的建議,我們試了,可行?!彼p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下周開董事會,應(yīng)該能通過?!?/p>
“恭喜你?!蓖醭降氖州p輕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發(fā)絲如絲般從指縫滑過,帶著順滑的觸感。他想起第一次和馮婷討論技術(shù)方案時的場景,她一開始對他這個“半路出家”的項目經(jīng)理并不信任,眼神里滿是審視。直到他精準地指出了方案里的三個隱藏漏洞,她才真正收起了輕視。
“該恭喜我們?!瘪T婷糾正道,抬頭看他,眼神清亮,“合作能成的話,對雙方都好?!?/p>
王辰看著她眼里的光,那是屬于創(chuàng)業(yè)者的野心與熱忱,和此刻的柔軟不同,卻同樣動人。他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這一次的吻里,多了幾分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
陽光越發(fā)明亮了,房間里的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馮婷散落在枕上的發(fā)絲泛著光澤,滑落肩頭的絲被邊緣鑲著細碎的光,連空氣中飛舞的微塵都看得清晰。王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因動情而微微泛紅的臉頰,看著她眼里映出的晨光與自己的身影,忽然覺得,那些平日里讓他殫精竭慮的K線圖、投資協(xié)議,在此刻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今天……不去公司嗎?”馮婷又問了一遍,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挽留。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輕輕畫著圈,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皮膚,傳進心里。
王辰握住她的手,將其按在自己的心跳處,感受著那份有力的搏動?!霸倭粢粫??!彼f,聲音低沉而溫柔,“項目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晚點去也一樣?!?/p>
馮婷沒有再說話,只是往他懷里靠得更緊了些,閉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體溫。晨光在他們身上流淌,像溫暖的河水,將兩人包裹其中。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和而美好。
王辰低頭,看著懷中人安靜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知道,這樣的時刻或許短暫,等走出這個房間,他們又會變回那個在商場上冷靜果決的王經(jīng)理和馮總,為了各自的目標而奔波、博弈。但此刻,他只想把時間定格在這里,沉浸在這份難得的寧靜里,感受懷中這個女子最真實的溫度與氣息,感受這份拋開了所有身份與算計的、純粹的親近。
陽光繼續(xù)升高,終于越過窗簾的縫隙,灑滿了整個房間。金色的光芒里,兩個依偎的身影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永恒的光暈,在這個喧囂的世界里,守住了片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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