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陽光帶著周末特有的慵懶,透過“蘭亭苑”客廳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織出一張金色的網(wǎng)。王辰剛把最后一盤水果擺上桌,門鈴就響了——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小時,是父母的風(fēng)格。
他拉開門,父親王建國正站在玄關(guān)換鞋,深藍色的中山裝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領(lǐng)口的紐扣系得嚴絲合縫。五十八歲的人,脊背挺得筆直,頭發(fā)用發(fā)膠梳得一絲不茍,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銳利如鷹,還帶著退休前在國企當(dāng)總工程師時的嚴謹勁兒?!奥飞喜欢?,就提前來了。”他聲音洪亮,目光已經(jīng)掃過客廳的布局,像在檢查工程圖紙。
母親李素芬緊隨其后,紅色的短款羽絨服襯得她氣色極好,微胖的身材透著福態(tài)。燙得蓬松的卷發(fā)用發(fā)卡在腦后固定住,露出圓潤的臉頰,笑起來眼角的細紋擠成一朵花。她曾是市重點小學(xué)的教導(dǎo)主任,嗓門清亮,一進門就被客廳的落地窗吸引了:“哎喲,這房子真大!采光也好,比咱們老家屬院亮堂多了!”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窗臺的幾盆綠蘿上,職業(yè)病立刻犯了:“慧慧,你看這些盆栽,葉子尖都有點卷了,該澆水了?!闭f著就想去廚房找水壺,被郭慧趕緊攔住。
“阿姨您坐,我都記著呢,本來打算下午澆的。”郭慧笑著接過李素芬手里的布包,那是母親特意從老家?guī)淼耐撂禺a(chǎn),“快歇歇,我給您泡杯茶?!?/p>
李素芬被扶到沙發(fā)上坐下,眼睛卻沒閑著,一會兒夸窗簾的花色雅致,一會兒念叨茶幾上的果盤擺得周正,嘴里不停歇:“慧慧啊,你這屋子收拾得真干凈,比王辰那小子強多了。他以前在出租屋,泡面桶能堆到窗臺,要不是我去收拾,耗子都得在那兒搭窩?!?/p>
王辰在一旁聽著,無奈地笑了笑。父親王建國卻沒參與閑聊,而是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手指在門框上敲了敲,又試了試窗戶的鎖扣,最后停在防盜門旁,眉頭微蹙:“這個鎖是A級鎖吧?安全性不夠,回頭換個C級的,防撬?!彼诵萸肮苓^單位的安保,對這些細節(jié)格外上心。
午飯是郭慧和王辰一起準(zhǔn)備的,四菜一湯,都是家常口味。李素芬把一塊燉得軟爛的排骨夾到郭慧碗里,筷子上還沾著湯汁:“慧慧多吃點,看你這小臉瘦的。當(dāng)老師最費心神,天天備課改作業(yè),得補充營養(yǎng)?!?/p>
“謝謝阿姨?!惫郯雅殴乔谐尚K,乖巧地應(yīng)答,又給李素芬夾了一筷子青菜,“您也吃,這個菠菜是小區(qū)超市剛進的,新鮮?!?/p>
王建國則把話題轉(zhuǎn)向王辰,喝了口白酒,慢悠悠地問:“前陣子聽你張叔說,你公司遇到些麻煩?”張叔是父親的老同事,兒子在財經(jīng)媒體工作,消息靈通。
“小事,已經(jīng)解決了?!蓖醭綂A了一筷子魚,輕描淡寫地帶過。他不想讓父母擔(dān)心,那些資本間的博弈,說多了他們也未必懂。
王建國卻放下筷子,看著他:“我知道你現(xiàn)在做得大,但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得懂。咱們王家祖輩都是老實人,做事可以激進,做人得懂得藏鋒。”他語氣平淡,眼神里卻帶著過來人的鄭重,“別以為年輕就啥都扛得住,真栽個跟頭,沒人能替你疼?!?/p>
王辰點頭:“爸,我明白。”
飯后,李素芬拉著郭慧去了陽臺,說是要看看她養(yǎng)的月季。兩人的笑聲斷斷續(xù)續(xù)飄進來,李素芬的大嗓門和郭慧溫柔的回應(yīng)混在一起,像一首熱鬧的歌。王辰和父親則移師書房,擺開了象棋。
棋盤剛擺好,王建國落下當(dāng)頭炮,突然問:“上次送你們回來的那個大個子,是怎么回事?”他說的是雷震,上次他和母親來,正好碰到雷震送王辰回家。
“保鏢?!蓖醭教R應(yīng)著,“最近生意上有些競爭,對方不太規(guī)矩,請個人跟著放心點?!?/p>
王建國“嗯”了一聲,車走直線吃掉對方的兵:“懂得保護自己是好事,但也別活得太緊張。錢是賺不完的,身體垮了,啥都白搭。”他想起兒子小時候發(fā)燒,自己背著他走三站地去醫(yī)院的日子,那時只盼著孩子健康,哪想過這么多。
這時,陽臺傳來一陣更響亮的笑聲,大概是李素芬說了什么笑話。王建國抬眼看向書房門口,又看看兒子嘴角不自覺的笑意,忽然輕輕點頭,語氣緩和下來:“慧慧是個好姑娘,性子穩(wěn),又懂事,你要珍惜?!?/p>
“我知道?!蓖醭降穆曇艉茌p,卻帶著篤定。
喜歡金融帝國之股神歸來請大家收藏:()金融帝國之股神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