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槐下新客至,怪味引疑云
胡同攤的生意剛穩(wěn)當下來,這天午后就來了個特別的客人。那人穿件洗得發(fā)白的亞麻襯衫,戴副細框眼鏡,手里捏著張泛黃的報紙剪報,剪報上是去年美食節(jié)“新味挑戰(zhàn)”的報道,邊角被摩挲得發(fā)毛。
“聽說你們這兒能做‘舊味新調(diào)’?”他把剪報往案臺上一放,目光掃過“云朵脆冰粉”時頓了頓,“我想訂份‘陳皮梅凍燒麥’——用2025年新出的‘梅粉凍’做餡,裹在燒麥里,再撒點‘話梅肉松’。”
這話讓正往冰粉里撒爆珠的阿圓手一抖,爆珠滾了滿案臺:“燒麥里塞凍?一蒸不就化了?”周明也湊過來,手里還捏著炸涼面的漏勺:“這位先生,您這方子聽著就怪,怕是做不成。”
那人卻從帆布包里掏出個小瓷罐,罐里是深褐色的凍塊:“這是我試過的‘梅粉凍’,加了瓊脂和老陳皮煮的,蒸十分鐘不化?!彼乒迺r,林晚星瞥見他手腕上塊舊表,表鏈是銅的,刻著朵小小的梔子花——竟和蘇夏藤盒上的紋路有些像。
二、試做新吃食,溯源現(xiàn)端倪
架不住客人堅持,林晚星只好試著做。她按那人說的,把“梅粉凍”切成小丁,混著碎蝦仁當餡,裹上薄如蟬翼的燒麥皮,上鍋蒸時心里直打鼓。趙淑珍蹲在灶邊添柴,往灶膛里丟了把曬干的槐花枝:“我總覺得這人眼熟,像在哪兒見過……”
蒸好的燒麥端上桌時,眾人都愣了?!懊贩蹆觥睕]化,反而吸了蝦仁的鮮,咬一口,陳皮的苦、梅子的酸、蝦仁的甜混在一起,竟意外清爽。那人嘗了口,眼眶忽然紅了:“就是這味……我媽當年總說,她年輕時吃過一回,卻再也沒找著?!?/p>
謝景淵這時拿著溯源儀走過,儀器掃過那只銅表時,屏幕突然跳亂碼——不是往常的舊畫面,而是串斷斷續(xù)續(xù)的日期:“1988。6。12,荷香居,蘇春留表,換三日蓮子羹”。林晚星猛地抬頭:“您母親是……”
“我媽叫蘇春?!蹦侨寺曇舭l(fā)顫,從包里摸出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著嬰兒,手腕上正是這塊銅表,“我叫蘇念,當年我姐生病,我媽拿表換了蓮子羹,后來她總念叨,說顧掌柜人好,還多給了碗杏仁冰。”
三、藤盒湊成對,舊情續(xù)新篇
正說著,蘇夏牽著孫女拎著藤盒過來了,看見蘇念手里的照片,手里的瓷碗“哐當”掉在地上:“你是……小念?”蘇念也愣了,看著蘇夏手里的藤盒,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你小姨手里有個藤盒,盒里有你姐的胎發(fā)……”
兩個藤盒并放在案臺上,一個刻著半朵梔子花,一個刻著另外半朵,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朵。謝景淵用溯源儀掃過雙盒,屏幕上終于映出完整的畫面:1988年的荷香居,顧掌柜把兩塊表鏈、兩個藤盒分別交給蘇春和蘇夏,笑著說:“等孩子好了,讓她們帶著盒子來換表?!?/p>
“當年我媽怕我姐的病拖累小姨,故意沒說地址?!碧K念抹著淚,小姑娘卻舉著塊“爆珠槐花凍”遞過來:“舅舅你吃,這個甜?!碧K夏把孫女摟進懷里,看林晚星的眼神軟得像槐花蜜:“多虧了你這攤子,不然咱娘仨這輩子都湊不齊。”
四、新味融舊憶,胡同煙火長
那天傍晚,眾人把案臺拼成長桌,擺上滿桌新做的吃食。林晚星做了“雙藤盒冰粉”,把兩個藤盒里的干荷葉泡了水,鎮(zhèn)在冰粉底下,透著股清苦的香;周明炸了“陳皮梅脆面”,把蘇念帶來的陳皮磨成粉,混在“麻醬涼面脆”里,又酸又脆;阿圓則把“話梅肉松”撒進“榆錢麥飯凍”,說要“讓舊味沾點新香”。
陳宇也帶著連鎖店里的廚師來了,蹲在槐樹下看趙淑珍蒸槐花糕,手里還記著筆記:“我打算把‘雙藤盒冰粉’放到連鎖店里,不過得標上‘胡同限定版’,讓大家知道根在這兒。”蘇念則幫著林晚星掛冰袋,銅表在風里晃,和冰袋碰撞出叮當聲。
林晚星靠在謝景淵肩上,看蘇夏教小姑娘剝蓮子,蘇念在一旁給廚師講母親當年的事,忽然覺得這攤子從來沒這么熱鬧過。纏藤刀插在案板上,刀身沾著梅粉凍的紅、槐花糕的白,在夕陽下閃著暖光。
“你看,”她輕聲說,“味脈不止是吃的,還是把人往一塊兒牽的繩。”謝景淵握著她的手,指尖蹭過刀身上的花紋:“這繩啊,就系在咱這胡同里,系在這煙火氣里,斷不了?!?/p>
胡同里的蟬又開始叫了,槐花香混著新做的“梅子燒麥”的香,往遠處飄去。小姑娘追著阿圓要“云朵脆”,蘇念和蘇夏湊在一塊兒看老照片,陳宇的廚師們正圍著周明問“陳皮梅脆面”的方子——這京城的夏天,因著這攤子,因著這味,因著這人,熱熱鬧鬧地,又有了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