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木盒,里頭是塊深紫色的糕,裹著紫蘇葉,和林晚星做的山藥糕擺在一起,倒像新舊兩味紫蘇。林晚星捏起一塊,剛要道謝,就見老者從懷里掏出個青銅大印,印上刻著“紫蘇盟印”四個大字——是當(dāng)年蘇老板掌管“紫蘇盟”的信物,蘇硯只在舊賬冊里見過畫樣。
“我叫沈青山,”老者的聲音低了些,“當(dāng)年是你爹的副手,‘紫蘇盟’的副盟主?!?/p>
蘇硯這時正好從后頭搬食材出來,手里的竹筐“哐當(dāng)”掉在地上,里頭的山楂滾了一地。“您……您是沈伯伯?”他聲音發(fā)顫——小時候聽祖母提過,爹有個最信任的副手,當(dāng)年在江南主持“紫蘇盟”的事。
沈青山握住蘇硯的手,眼淚掉了下來:“小少爺,我可算找到你了!”他頓了頓,指了指自己的玉牌,“當(dāng)年你爹被害,我?guī)е咸K盟’的半數(shù)舊部躲去了江南,這些年一直在查‘?dāng)嗉Z幫’的余黨。”
蘇蘭這時也從市集那頭過來——她不放心舊部,特意過來看看??吹缴蚯嗌?,紅了眼眶:“沈盟主,您還活著!當(dāng)年我以為您被‘?dāng)嗉Z幫’害了!”
“當(dāng)年是我故意讓‘?dāng)嗉Z幫’以為我死了,才躲過一劫,”沈青山抹著淚,“我這錦囊上的標(biāo)記,是為了混進‘?dāng)嗉Z幫’余黨里查消息?!彼麖哪竞欣锾统霰举~冊,“這是當(dāng)年‘?dāng)嗉Z幫’吞并‘紫蘇盟’商路的證據(jù),現(xiàn)在交給你,總算能告慰你爹的在天之靈了?!?/p>
柳氏這時也趕來了,看到賬冊上蘇老板的批注,眼淚掉了下來:“他當(dāng)年總說,沈大哥是最懂他的,果然沒說錯?!?/p>
四、巷暖續(xù)新篇,煙火滿京華
把沈青山帶回槐巷時,孫老實正坐在老槐樹下曬紫蘇籽,看到沈青山,手里的木耙“啪”地掉在地上:“沈盟主?您還活著!當(dāng)年您還教我種過紫蘇呢!”沈青山笑著點頭:“老孫,這些年辛苦你護著紫蘇圃了?!?/p>
林晚星在食鋪擺了桌重陽宴,新做的“紫蘇蔓越莓山藥糕”擺在青瓷盤里,甜得透亮;“紫蘇石榴凍”鎮(zhèn)在井水里,涼得清爽;“紫蘇桂花糕”撒著桂花碎,香得提神;還有沈青山帶來的江南“紫蘇糕”,紫得深沉,是舊時光的味道。
沈青山給蘇硯夾了塊桂花糕:“當(dāng)年你爹總說,等你長大了讓你重振‘紫蘇盟’,現(xiàn)在看來,你做得比他還好?!碧K晚給沈青山舀了勺石榴凍:“沈伯伯,這凍是用新石榴做的,你嘗嘗甜不甜?!?/p>
阿圓和周明在灶邊忙活,一個煮“紫蘇山楂湯”,一個做“紫蘇重陽糕”,香味飄得滿巷都是。柳母和柳氏坐在檐下縫紫蘇荷包,荷包里裝著紫蘇籽和桂花,紫布上繡著“團圓”二字。
第二日,沈青山帶著蘇硯去了城南的紫蘇圃。圃里的紫蘇長得正旺,老種籽發(fā)的苗比新種高出半尺,紫葉更濃,香得更沉。“這圃里的土,我讓江南的舊部捎來的肥,”沈青山摸著紫蘇葉,“就等著你來主持‘紫蘇盟’的事?!碧K硯蹲在圃里,掐了片葉子放進嘴里,清香味直往心里鉆——這是爹和沈伯伯都守護過的味道。
回槐巷時,已是傍晚。青石板上擺著街坊們的“重陽宴”,張婆婆的竹椅旁放著碗“紫蘇山楂湯”,趙山和老鏢師在喝“紫蘇米酒”,阿圓正給王嬸遞“紫蘇桂花糕”。林晚星站在食鋪門口,看著滿巷的煙火氣,檐下的青銅牌叮當(dāng)作響,和沈青山的玉牌撞在一起,像在唱支團圓的歌。
她想,不管是江南的舊部,還是京城的街坊,不管是當(dāng)年的紫蘇盟,還是如今的小食鋪,只要有紫蘇香,有親人,有這些懂食的人,這故事就會一直續(xù)下去。風(fēng)拂過紫蘇藤,紫葉晃出滿巷的香,遠到能讓每個走在槐巷里的人都知道——紫蘇還在,人也團圓了,這煙火,總算續(xù)上了新的篇章。
巷口的老槐樹沙沙響,像在唱支安穩(wěn)的歌。林晚星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著滿桌的新食,暖得像要把秋天的涼都化了——這槐巷的故事,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