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舊巷傳新訊,雙攤起炊煙
林晚星與母親團圓后,槐巷的煙火氣里添了層暖。秦嬤嬤每日跟著柳氏學(xué)做紫蘇腌菜,林母則總在食攤后幫著遞碗擦桌,看女兒揉粉團時,指尖總會跟著蜷一下——像當(dāng)年教她捏紫蘇糕的模樣。
這日午后,周明從京城回來,肩上扛著個鼓鼓的布包,進門就喊:“星姐!蘇姑娘托人捎信來,說南北食集要辦‘新春百味展’,邀咱們?nèi)[兩個攤子!”
布包里倒出張燙金帖子,蘇婉的字跡娟秀:“晚星親啟,展期三日,可攜新食入駐,玉茗堂已為你留好相鄰兩席,一攤售舊味,一攤納新食,如何?”
林晚星指尖敲著帖子笑:“兩個攤子正好——一個賣槐巷的老吃食,讓京城人嘗嘗咱們的根;一個做新花樣,把2025年的新鮮物件都擺出來?!?/p>
蘇硯正翻著孫老實新捎來的“食材名錄”,指著其中一行念:“‘茉莉青提預(yù)拌粉’,說是摻了凍干青提和茉莉花瓣,能做糕也能做凍。還有‘紫蘇芝士碎’,孫伯說這是城郊新試做的,能烤能炸。”
“那就試試!”林晚星當(dāng)即挽起袖子,“阿圓,去把后院的紫蘇葉摘些來,咱們先做‘茉莉青提紫蘇糕’!”
阿圓應(yīng)聲跑出去,林母跟著進了灶房,看女兒往預(yù)拌粉里摻溫水,輕聲問:“要加槐巷的井水嗎?”林晚星點頭時,見母親指尖沾了點粉,正小心翼翼地模仿著揉團的動作,眼眶忽然一熱——原來有些手藝,真的刻在骨血里。
三日后啟程去京城,馬車里堆著滿箱食材:櫻花預(yù)拌粉剩了半袋,新拆的茉莉青提粉透著淺綠,紫蘇芝士碎裝在陶罐里,還有槐巷腌的紫蘇梅干、山楂醬,層層疊疊擠著,像把舊時光和新日子都打包帶了去。
二、新攤試新食,客至起疑云
新春百味展開幕那日,南北食集搭起了彩棚,紅綢從牌樓垂到地面,風(fēng)一吹,襯得林晚星的兩個攤子格外惹眼。
左攤掛著“晚星小食鋪——槐巷舊味”的木牌,案上擺著紫蘇桂花糕、山楂醬配山藥泥,林母站在攤后,給客人遞糕時總會多說句:“這糕的粉要醒足兩個時辰,才配得上槐巷的井水?!?/p>
右攤則掛著“新味試吃”的藍布簾,林晚星正忙著烤“紫蘇芝士薯角”——用2025年新出的糯薯切角,裹上紫蘇葉碎,撒層芝士碎進烤箱,出爐時金黃酥脆,芝士拉絲裹著紫蘇香,引得排隊的孩童直踮腳。
“星姐,這‘茉莉青提凍’要加多少紫蘇汁?”阿圓舉著瓷碗喊。碗里是透明的凍,摻著青提碎和茉莉花瓣,林晚星正往里頭淋紫蘇蜜:“少加些,讓茉莉香先透出來,紫蘇味墊在底下才清爽?!?/p>
正忙得熱火,一個穿藏藍棉袍的老者停在新攤前。他約莫六十來歲,腰間掛著個銅質(zhì)的小秤,秤砣是朵紫蘇花的模樣,眼神掃過案上的芝士薯角,眉頭輕輕皺了下:“姑娘,這紫蘇摻芝士,不怕壞了本味?”
林晚星遞過試吃的小碟:“您嘗嘗?芝士是咸香的,紫蘇葉能壓膩,倒像老街坊配著咸菜喝米粥,各有各的好?!?/p>
老者捏起半塊薯角,咬時芝士絲粘了嘴角,他卻沒擦,只盯著林晚星的手看——她正用竹刀劃開青提凍,指尖的弧度竟和他舊相冊里的人重合。半晌,他才低聲問:“你娘……是不是姓蘇?”
林晚星手里的竹刀頓?。骸澳趺粗??我娘叫蘇清禾。”
老者喉結(jié)動了動,從懷里摸出個舊荷包,繡著株紫蘇,針腳歪歪扭扭,竟和林母前日補的帕子針腳一樣?!斑@是清禾姑娘十五歲時繡的,”他聲音發(fā)顫,“我是她當(dāng)年的師兄,姓溫,在城郊開了家‘溫記香料鋪’?!?/p>
三、香料鋪藏秘,舊物揭前塵
溫老者跟著回了臨時落腳的小院,林母見了那荷包,臉色驟變,伸手撫著荷包上的紫蘇葉:“溫師兄?你還活著?”
原來溫老者當(dāng)年是蘇父的徒弟,跟著學(xué)做香料,“斷糧幫”擄走林母時,他本想跟著去救,卻被打暈在半路,醒來后以為師妹已遭不測,便在城郊守著香料鋪等消息,一守就是二十年。
“我鋪子后院,還種著清禾師妹當(dāng)年留的紫蘇老種,”溫老者眼眶發(fā)紅,“這些年總在南北食集轉(zhuǎn),就怕錯過……沒想到真能憑著一口吃食認出來?!?/p>
蘇硯忽然想起什么,從行囊里翻出蘇父留下的《紫蘇圖譜》,翻到最后一頁,竟夾著張香料鋪的賬頁,上面寫著“溫師弟取紫蘇籽三斤,記在賬上”,落款是蘇父的名字。
“這賬頁……”溫老者指著角落的小注,“‘清禾愛食茉莉糕,下次帶些青提來’——這是師兄寫的!他總說師妹愛吃甜,讓我多尋些蜜餞果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