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迅速抬頭,看到鏡中自己的臉正慢慢咧開嘴角,牙齒越來越多,一直裂到耳根。她立刻低頭,盯著地板前進。
陳虎也看到了,他的斧頭倒影正在滴血,可現(xiàn)實中刀刃完好。他罵了句臟話,用力拍了下腦袋:“老子當年在邊境扛鬼霧都沒瘋,現(xiàn)在能讓你幾個破玻璃片子搞暈?”
三人靠墻移動,肩膀貼著肩膀。五十米的走廊走了將近十分鐘,終于看見前方一道鐵梯通向地下。
“通風井?!苯R川睜開眼,“到了?!?/p>
井口蓋著半塌的金屬板,邊緣被砸出了一個勉強夠人鉆過的洞。下面黑乎乎的,只能聽見水滴聲。
“我先下。”陳虎把斧頭綁在背后,趴在地上往里蹭。
他剛進去一半,頭頂碎石猛地一震。一只由灰燼組成的手破壁而出,直撲他脖子。
陳虎反應極快,側頭躲開,反手抽出斧頭劈了上去。刀鋒砍進灰手,發(fā)出“嗤”的一聲,手散成了煙塵。
但緊接著,井壁浮現(xiàn)出十幾張扭曲的臉,嘴巴一張一合,齊聲低語:“留下肉身……加入我們……”
江臨川立刻甩出一張破禁引火符,貼在高處井壁。符紙瞬間燃燒,沒有火焰,只有一股熱浪炸開,震得碎石嘩啦掉落。那些人臉慘叫著消散。
“快!”江臨川催道。
林婉趁機用銀鑷夾住一根鋼筋,撬動松動的石塊。通道被擴寬了些。陳虎爬進去后轉身接應,一把拽住江臨川胳膊把他拉進來。
最后是林婉。她滑下來時腳下一滑,江臨川伸手扶住她肩膀。兩人落在一堆銹管上,發(fā)出刺耳的撞擊聲。
地下二層是個維修間,到處都是斷裂的管道和廢棄設備??諝獬睗?,帶著鐵銹味和淡淡的藥水混合的氣息。
“喘口氣?!标惢⒖繅ψ拢忾_戰(zhàn)靴放血。腳踝腫得厲害,之前在結界里受的傷還沒好透。
江臨川檢查了下陰陽鏡,鏡面邊緣出現(xiàn)了一道細裂痕。他摸了摸發(fā)燙的右手,知道剛才超載使用有點傷神。
林婉打開羅盤,裂縫還在,但指針穩(wěn)定指向斜下方。她輕聲說:“還在往下。至少還有兩層?!?/p>
“封存庫在地下三層?!苯R川回憶地圖,“入口應該在這附近。”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有扇小門,門框變形,鎖已脫落。門縫里透出一絲冷風。
陳虎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走吧。反正也沒退路了?!?/p>
三人走向那扇門。江臨川走在最前,手按在門板上。剛要推開,林婉突然出聲。
“等等?!?/p>
她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小片紙。泛黃,邊緣焦黑,像是從某張符紙上撕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