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聞到了鐵銹味混合著腐葉的氣息——那是陰氣開始侵蝕活體組織的前兆。
“你傷加重了?!彼f。
“小意思?!标惢⒛税炎旖牵爱斈暝谶吘?,老子腸子都露出來了,還不是照樣走了回來。”
“你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江臨川盯著他,“你還得帶我走?!?/p>
“所以別拖后腿。”陳虎瞪他一眼,“你要是敢在這兒躺平,我回頭就把你名字刻我靴子上當墊腳布?!?/p>
江臨川扯了扯嘴角。
疼是真的,累也是真的,但他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講冷笑話。
也許這就是他們一直能活下來的原因——不是靠什么天賦異稟,也不是運氣爆棚,而是哪怕被逼到墻角,也要互相損一句,讓對方知道:我還站著。
前方的鬼影再次集結(jié)。
這一次,它們沒有分散進攻,而是排成兩列,緩緩向前推進,像一道移動的墻。骷髏站在最后,雙手交疊于胸前,鎖鏈纏繞臂骨,姿態(tài)竟有幾分儀式感。
“你們兩個?!彼_口,“一個廢物御鬼者,一個殘次品臨時工。何必掙扎?”
江臨川沒理它。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銅鈴。表面焦黑,裂紋密布,握在手里已經(jīng)不太熱了,反而有種即將熄滅的涼意。
他知道,這玩意兒撐不了多久。
但他也知道,只要它還響一次,就能爭取一秒。
一秒,足夠發(fā)生很多事。
比如——
他忽然想起半小時前,在302室門口看到的那個紅裙女人。她抱著布娃娃,問他:“大哥哥,你能看到我嗎?”
那時候,銅錢和娃娃上的紋路剛剛吻合。
而現(xiàn)在,眼前的骷髏胸前掛著一節(jié)斷鏈,紋路一模一樣。
“你不是分身。”他忽然說。
所有人都停了一下。
包括陳虎。
“你是本體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江臨川抬頭,直視骷髏眼眶里的鬼火,“你在找什么東西,對吧?不然不會親自來這種破樓里抓我。”
骷髏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