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還在燒。
江臨川能感覺到那團火順著玉佩的裂縫往里鉆,像是在陰氣的電路板上鑿洞。他的左手指尖已經(jīng)焦黑一片,整條手臂發(fā)麻,但沒松手。他知道這一把火要是熄了,之前所有的掙扎都白搭。
林婉站在原地,鼻血順著下巴往下滴,落在羅盤邊緣。她沒擦,眼睛死死盯著長老胸口下方的位置。那里原本是施法節(jié)點,現(xiàn)在卻開始不規(guī)則地抽搐,像信號斷斷續(xù)續(xù)的接收器。
“它不穩(wěn)定。”她說。
陳虎雙臂撐著斧柄,整個人壓在長老右腿上,骨頭咯吱作響。他喘得厲害,嘴里全是血腥味,可還是咧嘴笑了下:“那就讓它更不穩(wěn)點?!?/p>
長老的臉色變了。他抬手想掐訣,指尖剛動,玉佩就猛地一震,魂燈里的身影劇烈晃動,鎖鏈崩斷兩根。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黑血。
江臨川咬破舌尖,強行提神。他從懷里摸出系統(tǒng)界面,屏幕閃了一下,只剩半格電——這是系統(tǒng)唯一的電量顯示方式,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報廢手機里扒來的設定。
“還能用?!彼吐曊f。
林婉忽然抬起左手,把紅繩解開。褪色的結扣里藏著一塊玉,只有指甲蓋大小,邊緣磨損嚴重,但紋路清晰。她把它舉到眼前,又看向長老胸前那塊殘玉。
“這玉……”她聲音有點抖,“和我娘留給我的是一對?!?/p>
江臨川抬頭看了眼,立刻反應過來:“拿來!”
林婉甩手就把玉扔過去。江臨川接住,直接塞進系統(tǒng)掃描框。界面卡頓兩秒,彈出一行字:
【檢測到‘輪回錨點’碎片,匹配度97%,建議合并修復】
“我靠?!苯R川差點笑出聲,“你還真是個看門的?!?/p>
林婉皺眉:“什么?”
“你媽不是被他們抓的?!苯R川一邊說一邊把兩塊玉拼在一起,“她是守這個東西的人。這玩意兒本來是用來封地府裂口的,結果被人從背后捅了一刀?!?/p>
玉片合攏的瞬間,一道幽光炸開,照得整個戰(zhàn)場一亮。完整的古玉浮現(xiàn)出符文,旋轉一圈后定住,圖案和廢棄醫(yī)院地下陣法的核心完全一致。
陳虎盯著看了兩秒,低聲道:“這陣……是撕地府的刀?!?/p>
長老臉色驟變,猛地揮手想搶回玉佩。但他動作剛起,體內靈流就亂了節(jié)奏,玉佩光芒忽明忽暗,魂燈搖晃得幾乎要熄滅。
“放屁!”他怒吼,“那是我張家祖?zhèn)髦铮M是你這種野種能碰的!”
林婉沒理他,只是盯著玉上的紋路,手指輕輕撫過其中一道裂痕。她的呼吸慢了下來,眼神越來越冷。
“你說我娘是看守?”她開口,聲音不大,卻壓過了所有雜音,“那你為什么要把她殺了?為什么要拿她的魂關在燈里?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每年清明,她都會托夢給我,說一句話——‘別信穿唐裝的親戚’?!?/p>
長老瞳孔一縮。
江臨川抓住機會,把合體玉佩按在胸口桃木牌的殘片上。系統(tǒng)突然震動,彈窗跳出:
【檢測到高階靈媒介質,是否啟動‘幽冥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