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詞匯像冰冷的雨點砸在伊森混沌的意識里,激不起半點漣漪,只有更深沉的厭煩和逃離的渴望。
他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一個誤入戰(zhàn)場的平民,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飛機立刻掉頭返航。
時間在伊森度秒如年的煎熬和精英們高效的分析中流逝。
也許是睡醒后的生理反應,也許是高度緊張后的虛脫,一股強烈的、難以忽視的空虛感從胃部升起,迅速蔓延。
餓了。
他早上被奧利維亞火急火燎地從床上薅起來趕飛機,只在機場隨便塞了個干巴巴的貝果。
現(xiàn)在,胃袋空空如也,發(fā)出了清晰而持久的“咕?!甭暎跈C艙相對安靜的討論間隙,顯得格外突兀。
前排正指著地圖分析鄧恩可能逃亡路線的凱特,聲音頓了一下。
旁邊正快速敲擊鍵盤調(diào)取數(shù)據(jù)的探員,手指也停了一瞬。
連亞歷克斯的目光,也似乎不經(jīng)意地朝伊森的方向瞥了一眼。
伊森尷尬地縮了縮脖子,把保溫杯抱得更緊了些,仿佛那點殘留的溫水能充饑。
他努力忽略胃部的抗議,繼續(xù)盯著那只雜志上的雪橇犬,心里默念:
忍忍!忍忍!下飛機就好了!趕緊開完會,趕緊抓人,趕緊找個地方吃飯!然后…熬過剩下的幾天!
討論還在繼續(xù),但伊森感覺自己餓得前胸貼后背,注意力更加無法集中。
精英們的話語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卻無法形成有意義的連接。
他的思緒完全被“食物”占據(jù):西雅圖有什么好吃的?
聽說派克市場的海鮮濃湯不錯?或者來個大份的炸魚薯條?
再不行,飛機餐也行啊,怎么還不發(fā)?…他腦子里只剩下對落地后盡快趕飯的強烈渴望,這渴望甚至暫時壓倒了被卷入案情的恐懼和對暴露的擔憂。
亞歷克斯·里德結束了與一名探員的低聲交談,目光再次掃過整個機艙,確保信息同步。
他習慣性地將視線投向角落——那個被他寄予厚望、擁有驚人觀察力的“新人”。
然而,看到的景象讓他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伊森·米勒依舊蜷縮在那里,姿勢僵硬,眼神空洞地飄向窗外,仿佛靈魂已經(jīng)出竅
飛去了某個與案情毫不相干的地方。
他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我在神游,別理我”的抗拒氣場,與機艙內(nèi)熱烈專注的氛圍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