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溫柔得與之前那個兇狠扣住他后頸的男人判若兩人。
指尖停留在他額角的皮膚上,帶著灼人的溫度,微微顫抖了一下。
一聲極輕極輕的低語,帶著一種沉重的、如釋重負的后怕和一種再也無法壓抑的痛楚:
“…老天…伊森…”
那聲音太輕,太脆弱,幾乎不像塞拉斯·布侖納能發(fā)出的聲音。
卻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伊森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他再也無法假裝,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塞拉斯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動作一僵,眼底瞬間掠過一絲罕見的狼狽和失措。
但那抹失控的情感來不及完全收起,清晰地映在伊森眼中。
尷尬、緊張、還有某種一觸即發(fā)的情緒在空氣中激烈碰撞。
伊森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關于他的能力,關于他的恐懼,關于這一切…
但塞拉斯先開口了,聲音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的冷靜,只是比平時低沉沙啞得多。
“報告里德主管的那部分,‘潘多拉’標識符的發(fā)現(xiàn),我會處理。你只需要提供技術細節(jié)和邏輯推演過程,其他的不必擔心?!?/p>
他在幫他圓謊。
他在用他的方式保護他。
伊森的心臟像是被泡在溫水里,又酸又脹。
“為什么?”他聽到自己聲音干澀地問。
塞拉斯的目光深沉如海,他看著伊森,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伊森以為他不會回答。
最終,他伸出手,懸停在伊森的臉頰旁,仿佛在感受他的溫度。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
“因為你是我的責任。最重要的那一個?!?/p>
這句話,超越了上下級,甚至超越了普通同僚之間的情誼。
它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歸屬權。
案子告一段落,但更大的陰影仍在遠處徘徊。
但在這個黃昏,在這間安靜的醫(yī)療室里,聽著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卻堅定的守護。
他第一次覺得,如果塞拉斯知道了那個秘密,或許…并非那么可怕。
至少,對他而言,不再僅僅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