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21章 死寂（第4頁）

圣油膏：抹上我，至少靈魂準(zhǔn)備好了上天堂…

伊森的鼻子被各種氣味折磨：“這比化學(xué)毒劑還難聞…”

塞拉斯幾乎沒合眼。他組織人手挖掘還有生命跡象的廢墟，用他那軍事化的效率分配著極其有限的食物和凈水，并安排了輪流守夜，防止再次發(fā)生趁火打劫。

他那沉默寡言卻行動力極強的作風(fēng)，讓幸存下來的鎮(zhèn)民和殘余的治安官都對他產(chǎn)生了依賴，甚至是一絲敬畏。

塞拉斯煮水用的大鐵鍋被架在篝火上：嘿，我可是在阻止一場瘟疫

治安官的佩劍看著塞拉斯忙碌的背影：跟他一比，我像個拿著玩具劍的孩子…

教會派來的高級神父——尤利烏斯神父，并沒有急于離開。他敏銳地觀察著一切。

他注意到伊森在照顧傷員時那種異乎尋常的精準(zhǔn)，仿佛能“看”到傷口內(nèi)部的情況；

他也注意到塞拉斯使用的某些繩結(jié)打法、組織人員的方式，完全超出了這個時代一個普通馬夫的認(rèn)知。

尤利烏斯神父的念珠在他指尖緩緩轉(zhuǎn)動：“這兩個人…絕非尋常。是上帝派來的使者，還是…隱藏的異端？”

鎮(zhèn)民間的竊竊私語在廢墟間傳播：“那個棕頭發(fā)的年輕人（伊森），眼睛太亮了，好像能看穿人心…”“那個金頭發(fā)大個（塞拉斯），力氣大得不像人，一拳就打暈了‘惡棍湯姆’…他們一來就地震…”

一些負(fù)傷的幸存者開始用混合著感激、恐懼和猜疑的目光打量伊森和塞拉斯。在一個篤信神靈和惡魔的時代，過于突出的“不同”往往是危險的。

盡管疲憊不堪，伊森卻無法安寧。地震之后，那種源自地底的、“死寂”的脈動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在他感知中變得更加…活躍了。

它不再僅僅是洞穴方向的一個點，而是像一張無形的、緩慢搏動的網(wǎng)，隱隱籠罩著整個山谷，尤其是教堂及其后山區(qū)域。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開始在睡夢中，或者說在半夢半醒的恍惚間，“聽”到一些模糊的、非人的低語

那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而是一種直接作用于冰冷的意念，充滿了貪婪與…饑餓。這低語與那“死寂”的脈動同源。

伊森的夢境支離破碎而恐怖，他夢見自己沉入冰冷黑暗的地底，被無數(shù)無形的觸手纏繞，那些低語直接在他腦海中尖叫。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黑眼圈濃重，有時會在給傷員換藥時突然愣神。塞拉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在一個難得的間隙，塞拉斯將伊森拉到救援點邊緣相對安靜的角落，遞給他一小塊面包。

“你幾乎沒吃什么東西，也沒睡?！比沟穆曇舻统粒瑤е蝗莺鲆暤膿?dān)憂，“到底怎么了？不只是累，對吧？”

伊森啃著面包，眼神有些渙散?！叭埂莻€東西…地底下的…它沒消失。它變得更‘響’了。而且…我開始‘聽’到它…‘說話’?！彼涯切┠：錆M惡意的低語內(nèi)容告訴了塞拉斯。

塞拉斯的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物理層面的敵人他無所畏懼，但這種無形無質(zhì)、直接侵蝕心智的存在，超出了他的經(jīng)驗范疇。

“它在…‘吃’東西？”塞拉斯捕捉到了關(guān)鍵，“饑餓…它靠什么為食？”

伊森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痛苦…還有…死亡。地震后的哀嚎，絕望，那些消逝的生命…我感覺到，它好像在…‘享受’這一切。地震可能不是結(jié)束，而是…一個開始？是它蘇醒需要的…‘盛宴’？”

這個推測讓兩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如果地底那個未知存在以痛苦和死亡為食，那么這次大地震造成的巨大傷亡，豈不是為它提供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餐”？這也能解釋為什么脈動會變得更強。

“我們必須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比箶蒯斀罔F地說，“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