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那間冰冷但至少能隔絕外界的小公寓。
伊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身又臟又冷、還散發(fā)著淡淡硝煙和血腥味的戰(zhàn)術服扒下來,扔進角落,像擺脫什么詛咒。
第二件事,就是沖進狹小的浴室,把熱水開到最大,直到狹窄的空間里彌漫起滾燙的、能燙掉一層皮的水蒸氣。
熱水沖刷在冰冷僵硬的皮膚上,帶來針刺般的痛感和一種近乎虛脫的舒緩。
伊森靠在瓷磚墻上,任由水流拍打著臉頰。
試圖沖走藍嶺山脈的寒意、槍聲的耳鳴、還有“將軍”那雙冰冷鷹隼般的眼睛。
但有些東西,頑強地殘留著——比如塞拉斯·布倫納最后那副見鬼似的、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
“威猛…”
伊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喃喃自語,后知后覺地琢磨起來
“…這個詞難道用錯了?不是夸人厲害能干的意思嗎?我看網(wǎng)上都這么夸運動員啊…”
他有限的社交經(jīng)驗和前世碎片化的網(wǎng)絡記憶,顯然無法理解這個詞在某些語境下的微妙含義。
“bAU的人果然難搞,夸他都像要殺了他一樣…”
他最終把這歸結為塞拉斯個人的怪癖,搖搖頭,決定不再浪費寶貴的腦細胞。
洗完澡,像剝了一層皮,但總算活過來了。
他裹著舊浴袍,頭發(fā)還在滴水,就迫不及待地撲向那張親愛的床。
身體陷入柔軟床墊的瞬間,他發(fā)出了一聲近乎呻吟的滿足嘆息。
床墊也發(fā)出了愉悅的回應:“…回來了…暖和了…壓著真舒服…”
就在他眼皮沉重,即將沉入無夢黑甜鄉(xiāng)的邊緣時,該死的手機又不合時宜地嗡嗡震動起來。
伊森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睜開眼,內心涌起一股強烈的、想把手機扔出窗外的沖動。
不會又是案子吧?亞歷克斯·里德難道不需要睡覺嗎?!
他掙扎著摸過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卻讓他愣了一下——
麗莎·霍布斯
他的前主管,那個把他“甩包袱”扔給刑偵組的文員崗主管。
她怎么會這個時間打來?案子不是都結了嗎?
難道是…文員崗那邊終于發(fā)現(xiàn)沒他不行,求他回去了?!
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如同風中殘燭,在伊森咸魚的心臟里搖曳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聲音努力保持平穩(wěn):“喂?霍布斯主管?”
“米勒?!丙惿穆曇袈犉饋怼悬c奇怪。
不像平時那種公事公辦的不耐煩,反而帶著一絲…興奮?
“聽說你調去刑偵組后…干得‘風生水起’?。窟BbAU的塞拉斯·布倫納都被你‘威猛’地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