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句說著,他一句句聽著,眼神越來越亮。
“那些都不是程序安排的?!蔽艺f,“是你自己做的選擇?!?/p>
他喉頭動了動,聲音低得幾乎被風吹散:“所以這次……也是我選的?!?/p>
我把手放進他掌心。
他立刻反握,用力得像是要把我嵌進血肉里。
他顫抖著手,把戒指套上我的無名指。尺寸不合,卡在第二節(jié),他一點一點往上推,直到它牢牢停在那里。
我看著那枚粗糙的戒圈,忽然笑了。
他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撫過我的眉骨,像是在描摹一道久違的痕跡。
“我們走吧?!蔽艺f。
他點頭,撐著我的手臂慢慢站起來。我扶著他往登機口走,身后雪越下越大,把剛才跪過的地面蓋得嚴嚴實實。
廣播再次響起,艙門即將關(guān)閉。
他忽然停下,轉(zhuǎn)身望向航站樓深處。
那里空無一人,只有燈光靜靜亮著。
“不回去了?”我問。
他搖頭。
“那個地方,已經(jīng)沒有我要找的人了。”
我懂他的意思。
顧晏辭死了。
系統(tǒng)崩了。
程序斷了。
活下來的,只有阿辭。
他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登機梯。
風雪中,他的背影很瘦,走得也不快,卻再也沒有回頭。
艙門在身后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寒冷。
空乘走過來詢問是否需要毛毯,我點點頭。她離開后,他靠在座位上,閉上眼,手仍握著我的。
“累了嗎?”我問。
他搖頭,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