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0章 針孔與藥片的博弈（第3頁）

“你不信別人，至少信我一次?！蔽艺f。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

接著，他慢慢擰開瓶蓋。

一顆藥片落出來，白色的小圓片，掉進(jìn)水中，轉(zhuǎn)了個圈，沉下去。他又倒出一顆，再一顆。十顆，二十顆……全部倒在掌心，然后一點點放進(jìn)馬桶。

最后一顆停在他指尖。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突然合掌，用力一碾。粉末從指縫漏下，混著水沖走。

瓶子空了。

他把瓶子捏在手里，指節(jié)泛白，好像還舍不得放手。我伸手接過，放進(jìn)垃圾桶最底下，壓在舊報紙和泡面盒下面。

他靠著門框站著，喘氣，額頭上全是汗。我扶他坐下，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

“他們會知道的?！彼f。

“那就讓他們知道?！蔽艺f，“你現(xiàn)在是誰，由你自己決定?！?/p>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陽光照進(jìn)來，落在他半邊臉上。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

我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還在抖，但沒有放開我。

他低聲說：“我還記得你穿藍(lán)色圍裙，在廚房里踮腳夠醬油瓶的樣子?！?/p>

我沒笑，也沒哭。

只是回握得更緊。

他知道我是誰了。

這就夠了。

窗外傳來樓下早餐鋪開門的聲音，鐵卷門嘩啦啦升起。遠(yuǎn)處有孩子跑過，腳步踩在水泥地上啪啪響。

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鎖骨下的疤。

然后說：“下次疼的時候，你能不能……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