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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護手霜的宇宙告白2．0（第2頁）

原來他連這些都算過。

“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我盯著他，“從一開始，就打算這樣一年年做下去？”

他沒否認。

“從你第一次說我浪費錢買廉價護手霜那天起，我就在想——我要給你一支永遠不會過期的?！彼D了頓，“不是因為它多貴重，而是因為它能證明，不管過去多久，我依然記得你手心的溫度?！?/p>

我垂下眼，看著自己被他握著的手。指節(jié)處有些粗糙，常年騎電動車風吹日曬留下的痕跡。這雙手不夠漂亮，也不夠嬌嫩，可他始終小心翼翼地護著，像是捧著什么易碎的珍寶。

“阿辭?！蔽逸p聲叫他。

“嗯？”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不需要這么多紀念？”我說，“我不是怕你忘記，我是怕你太用力。昨天一枚戒指，今天一支護手霜，明天是不是還要給我寫本日記？”

他搖頭：“我不是怕忘記，我是怕來不及記住?！?/p>

我一怔。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他說，“我能確定的只有現(xiàn)在。所以我想把每一段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變成可以觸摸的東西。你不收合同，不接支票，那我就換一種方式告訴你——我在認真過每一天，也在認真愛著你?！?/p>

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桌角那堆散落的硬幣上，也映亮了瓶身上的星軌。我忽然意識到，他從未用金錢或地位來衡量這段感情，而是選擇了最笨拙也最真誠的方式——把日子過成刻度，把愛意做成實物。

我慢慢旋緊瓶蓋，然后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將護手霜塞進他掌心。

“那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蔽艺f。

“你說?！?/p>

“下次別刻日期了。”我看著他，“直接寫‘第一天’?！?/p>

他皺眉：“可已經(jīng)是第一千天了?！?/p>

“那就重新算?！蔽倚α讼拢皬哪愎蛟诘厣辖o我戴戒指那天開始，從你愿意一輩子吃糊面那天開始，從你現(xiàn)在握著我手說這些話開始——都是第一天?！?/p>

他靜靜地看著我，呼吸變慢。

然后，他忽然翻轉(zhuǎn)瓶身，將我的手掌按在底部溫熱的金屬貼片上。那里原本刻著“2023。04。15”，此刻卻被他的體溫烘得微微發(fā)燙。

“好?！彼吐暤?，“那這支就作廢?！?/p>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拿起茶幾上的鑰匙尖，在瓶底輕輕刮擦。金屬與玻璃摩擦出細微聲響，那個數(shù)字一點點模糊，最終只剩一道淺痕。

“從今往后?！彼站o我的手，聲音沉穩(wěn)，“我的宇宙里只有一顆星星，一個你?！?/p>

我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再解釋。

我們就這樣坐在晨光里，十指交扣，掌心夾著那支被刮花的護手霜。窗外城市喧鬧如常，樓下早餐鋪傳來油條入鍋的滋啦聲，隔壁小孩蹬著自行車哐當經(jīng)過。

他忽然抬起我們的手，對著陽光看了看。

“指紋印上去了?！彼f。

我順著看去——瓶身上，兩個模糊的指印疊在一起，像兩顆靠得很近的星球，正在緩慢交匯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