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哪天我不在了?”
“那你走之前,記得把杯子洗干凈?!蔽业皖^咬了口三明治,“我不喜歡用臟杯子?!?/p>
他沒笑,但肩膀塌下來一點。
我喝完牛奶,把盒子捏扁,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回頭看他,還在捧著杯子,熱氣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冷了?”我問。
他搖頭:“還好?!?/p>
“其實你不用一直捧著?!蔽艺f,“放下也沒事?!?/p>
他低頭看著杯子,手指慢慢松開一圈,又收緊。
“我怕……一放,就沒了?!?/p>
“什么沒了?”
“這種感覺?!彼曇舻拖氯ィ坝腥说饶愠詵|西,給你擦嘴,說‘吃得香才是好事’……這種感覺,我好像……從來沒在別的地方有過?!?/p>
我沒接話。
他忽然抬頭看我:“你說我是你朋友?!?/p>
“嗯?!?/p>
“那朋友……會不會因為怕麻煩,就不要對方了?”
“會。”我說,“但不是所有朋友都這樣。”
“你是哪種?”
“我是那種,說了相信,就不會反悔的?!?/p>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低下頭,把臉埋進(jìn)杯口的余熱里。
風(fēng)又大了些,吹得塑料袋在地上打轉(zhuǎn)。我起身拍了拍褲子,伸手:“走嗎?”
他把空杯放進(jìn)垃圾桶,站起來,沒接我的手,但也沒走遠(yuǎn),就站在我旁邊。
我們往回走,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著,影子拉得很長。快到樓下的時候,他忽然停下。
“剛才……”他看著我,“在便利店,老板說‘你家那位’?!?/p>
“嗯?!?/p>
“他以為……我是你家里人?”
“可能吧。”
“那你覺得……我像嗎?”
“像不像不重要?!蔽彝崎_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當(dāng)那個‘家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