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戰(zhàn)斗并未持續(xù)太久。
晚寶雖只是筑基大圓滿,但碧蘿仙體賦予她的靈力綿長與術法威能遠超同階,加之她心思靈動,并不與那金丹魔修硬拼,只以精妙木系術法周旋纏斗,時而“青藤纏繞”限制其行動,時而“飛花逐葉”擾其心神,更兼身法靈動,將那魔修氣得暴跳如雷,一身魔功竟有種無處著力的憋悶感。
而阿金那邊更是呈現(xiàn)壓倒性優(yōu)勢。它的金色雷霆對魔氣有著天然的克制,每一爪揮出都雷光爆裂,逼得那名金丹魔修只能不斷閃避、防御,偶爾催動魔寶反擊,也被阿金強悍的肉身直接撞開,根本無法造成有效傷害。不過十數(shù)回合,那魔修已是衣衫襤褸,身上多處焦黑,氣息紊亂。
兩名魔修越打越是心驚,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獵物,竟變成了啃不動的硬骨頭。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皆萌生退意。
“點子扎手,風緊扯呼!”與晚寶纏斗的魔修虛晃一招,逼退幾根纏繞而來的青藤,身形向后急退。
另一名魔修也硬扛了阿金一記雷爪,噴出一口黑血,借力向后飛遁。
“想走?”晚寶豈肯放過,嬌叱一聲,雙手掐訣,地面驟然裂開,無數(shù)粗壯的墨綠色荊棘如同巨蟒般沖天而起,瞬間在那兩名魔修周圍形成一座巨大的荊棘牢籠——“荊棘囚籠”!
兩名魔修猝不及防,撞在布滿尖刺、流轉著封印符文的荊棘之上,頓時皮開肉綻,魔氣都被侵蝕消融了幾分,身形為之一滯。
就在這瞬息之間,阿金已化作一道金色閃電撲至,巨口張開,一道凝練無比、蘊含著毀滅氣息的金色雷球轟然射出!
“不——!”
兩名魔修瞳孔驟縮,只來得及發(fā)出絕望的嘶吼,便被那金色雷球吞沒。刺目的雷光爆開,伴隨著兩聲短促的慘叫,魔氣如同冰雪消融,兩名金丹魔修徹底化為飛灰,只留下幾件殘破的魔寶和兩枚黯淡的魔核從半空墜落。
戰(zhàn)斗結束,晚寶微微喘息,小臉因靈力消耗和興奮而泛紅。阿金低吼一聲,甩了甩爪子,走到那兩枚魔核前,用鼻子嗅了嗅,露出嫌棄的表情,但還是爪子一揮,將其收了起來——這是風姐姐交代的,魔核要帶回去研究。
遠處,那群劫后余生的修士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兩名兇神惡煞的金丹魔修,竟被這一人一獸如此干凈利落地解決了?這少女和這金獸究竟是什么來頭?
為首那名被晚風救下的吳老,在同伴攙扶下,掙扎著上前,對著顯露出身形的晚風三人深深一揖,聲音顫抖且充滿感激:“多謝前輩,多謝仙子、神獸救命之恩!若非三位仗義出手,我等今日必遭毒手!”
其余修士也紛紛躬身行禮,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與敬畏。
晚風目光掃過這群修士,大多只是煉氣、筑基期,修為參差不齊,身上帶著逃難的倉惶與疲憊。她淡淡開口:“爾等從何處來?為何被魔物追殺至此?”
吳老連忙答道:“回前輩,我等皆是來自西南方向‘流云城’的散修與小家族子弟。月前,魔物突然大舉進攻流云城,城主戰(zhàn)死,城池被破……我等僥幸逃出,一路被魔物追殺至此,同行百余眾,如今……如今只剩我等幾人了……”說著,老者聲音哽咽,其余修士也面露悲戚之色。
“流云城……”晚風記起地圖上的標注,那是一座位于萬澤荒原邊緣的中等修士城池,看來也已陷落。“可知魔物主力動向?西南沼澤深處,近來可有異狀?”
吳老努力回憶道:“魔物攻破流云城后,主力似乎并未停留,繼續(xù)向西南方向推進,目標……目標似乎是沼澤更深處。至于異狀……晚輩曾聽一些逃難的同道提及,近幾個月來,沼澤深處時常有驚天動地的雷鳴響起,伴有沖天的魔氣,甚至……甚至有人說,看到了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魔影在沼澤中移動……”
另一名年輕修士補充道:“還有人說,沼澤里的一些古老遺跡似乎被觸動了,時常有寶光沖霄,但那里魔物遍布,危險至極,沒人敢深入探查?!?/p>
晚風與晚寶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玉簡指引、魔物動向、古老遺跡、異種雷鳴……線索似乎都指向了沼澤深處。
問明情況后,晚風并未多留,只囑咐他們盡快前往相對安全的人類聚集地,便帶著晚寶和阿金再次化作銀虹離去。
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吳老等人再次深深一拜,這才相互攙扶著,朝著與沼澤相反的方向蹣跚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