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讓你的名,顯于每座城池!”孟圖手掌貼在胸前,緩緩閉眼。
當(dāng)年因提夫三世以褻瀆神明為代價,贏得了艾斯尤特地區(qū)戰(zhàn)爭的勝利,雖然中央順利向北方推進(jìn),但這件事一直作為陛下的心病,困擾他多年。
可如果沒有那場戰(zhàn)役,南北方焦灼的態(tài)勢不會停滯至今。
因提夫三世這一生的偉大就在于為上埃及帶來了短暫的和平和繁榮。
因此孟圖以法老之子的身份,親手雕刻阿蒙神像,以期神廟落成后,被世人永世供奉,抵消陛下的過錯。
他其實也存在私心。
神像既為法老塑造,也為他自己。
作為因提夫的接班人,他從小被灌輸統(tǒng)一上下埃及的宏志,他被取名為“戰(zhàn)神孟圖喜愛的人”,因提夫?qū)⑺鳛閼?zhàn)爭機(jī)器培養(yǎng)。
從前,現(xiàn)在,今后,他的手上將沾滿埃及人民的鮮血,也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太陽的阿蒙啊,他在此請求神寬恕。
若殺戮之罪不可避免,那么他祈求神將諸多責(zé)罰降于他一身。
縮短他的壽命,收走他的天賦,使他目不能視,耳不能聽。
請阿蒙神庇佑他今晚得勝歸來。
“時候到了,走吧。
”孟圖睜開眼,天邊太陽垂落。
今夜有多少人將由死者之城去往生者之城。
————街道被一種不祥的氛圍所籠罩,而人們并沒有察覺,依舊像往常一樣遵循日落而息的生活規(guī)律。
這兩天底比斯的陌生人尤其多,啤酒坊的年輕老板沖這些異鄉(xiāng)人招攬生意,竟然沒有一個人給他回應(yīng)。
“真是奇怪的外鄉(xiāng)人,他們連啤酒都不需要嗎?”老板轉(zhuǎn)身收拾起盛酒器,將它們一個個擦拭的干干凈凈,好迎接明天客人的到來。
老板一邊收拾,一邊哼著小曲。
“麥芽熟了就攪拌它,結(jié)實的木桶裝滿豐收的喜悅,來一杯吧我的朋友,今夜讓我們圍著篝火慶祝到天明······”歌聲隱約藏著窸窸窣窣的動靜。
難道有老鼠?老板順手抄起架在墻邊的木槌,腳步放輕,弓腰朝動靜傳來的后門走去。
昏暗中一位蹲在角落,身著黑衣的魁梧男人在他還沒靠近前,先一步起身沖上前捂住他的嘴,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警告他。
“不要出聲,這是陛下的軍隊在執(zhí)行神圣任務(wù),凡底比斯的子民都需配合,聽明白了嗎?”那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但擎住他的手上有的是力氣。
老板趕忙用最快的速度點頭,他只想要活下去,別的不是他這種小市民能管得了的。
身后的人松開他的嘴,繼而緩緩,緩緩的松開手,老板暫時又恢復(fù)了自由。
他謹(jǐn)慎地回頭想要看清這人的長相,下一秒凜冽的刀光就險些戳到他的右眼。
“關(guān)上店門,管好你的眼睛。
”維希爾行政官邸內(nèi),霍普扎法獨自坐在二樓的辦公廳。
背后的窗戶大開著,月光照亮沒有絲毫光亮的屋子。
他一襲靛藍(lán)長袍坐在窗前,出神的把玩手里的一截蛇骨手環(huán),耳朵時刻留意著窗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