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一依舊沉默,默認(rèn)的態(tài)度讓宋姝菀心頭火起。
她伸出手,用力捏住闕一的下巴,指尖用力,捏得他下頜骨泛白。
她輕輕嘖了一聲,語氣充滿了嘲諷和幸災(zāi)樂禍:“可惜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跟丟了,進(jìn)不來。如今白蘇木是我的朋友,他絕不會給你解藥的?!?/p>
她松開手,轉(zhuǎn)而拍了拍他的臉頰,動作輕佻,帶著十足的侮辱意味:
“不過你放心吧,我這個人最是善良,不會因此就要了你的命的。我膽子小,不敢殺人,最多……也就是讓你生不如死罷了?!?/p>
闕一沉默許久,終于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主人真是……善良。”
宋姝菀忽然笑了,笑容暖意四濺,明艷奪目得晃眼。
她仿佛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十分受用地點了點頭:
“嗯,大家都是這么說的。”
她轉(zhuǎn)身欲走,走出去幾步,忽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對著他嫣然一笑,語氣輕快:“對了,忘了告訴你,今夜你就在我院外守夜。記得,是跪著守?!?/p>
等她回了京城,再好好欣賞這條不聽話的狗是如何被殘心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樣?,F(xiàn)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辦完呢。
闕一看著她毫不留戀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目光深沉難辨。
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宋姝菀耳中:“但愿主人今晚……能睡個好覺?!?/p>
這分明是威脅!
宋姝菀腳步一頓,心頭火起,猛地轉(zhuǎn)身走了回去,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敢威脅我?”
宋姝菀美目圓睜,怒極反笑,“好,很好!待回京之后,我再慢慢教訓(xùn)你!”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快步走進(jìn)了院子。
闕一看著她消失在院門后的背影,抬手抹去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跡,眸中非但沒有怒意,反而掠過一抹極淡的,近乎幸災(zāi)樂禍的幽光。
宋姝菀出門時沒拿手爐,一路上又被闕一耽誤了時間,只覺指尖冰冷一片。進(jìn)了院子,她加快腳步,只想趕緊回房處理夏月見這個麻煩。
她抬手推開房門,腳步卻瞬間僵在原地。
房間內(nèi),燭火搖曳。
正對門口的那張紫檀木太師椅上,一人靜坐其上。
太子蕭玦,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在她的房中。
他右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扶手,發(fā)出微弱卻規(guī)律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像沉重的鼓點,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幽深,不見底,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而她的丫鬟柒墨,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一邊,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宋姝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房門在宋姝菀身后輕輕合攏,發(fā)出細(xì)微的咔噠一聲,卻如同重錘敲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