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姑姑余光留意著她的言行舉止,心中暗暗點(diǎn)頭。
這位宋二小姐規(guī)矩極好,步履從容,眼神清正,獨(dú)自面對皇宮威儀也不見半分怯懦,倒比許多常入宮的勛貴小姐更顯沉穩(wěn)。
入了坤寧宮正殿,暖香撲面而來。
“臣女宋姝菀,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p>
宋姝菀屈膝行禮,聲音不高不低,清脆悅耳,讓人心生好感。
皇后端坐上位,目光帶著審視,落在她身上。
幾年前宮宴上見過一面,那時宋姝菀尚未完全長開,雖知是個美人胚子,卻也覺得第一美人之稱未免夸大。
今日一見,她不得不承認(rèn),此女確實(shí)當(dāng)?shù)闷鹉莻€名頭。
這通身的氣度,這絕色的容貌,上天當(dāng)真是不公平,將一切美好都堆砌在了她一人身上。
“起來吧,賜座?!被屎笳Z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謝皇后娘娘?!?/p>
宋姝菀依言起身,在宮婢搬來的繡墩上落座,姿態(tài)優(yōu)雅,背脊依舊挺得筆直。
皇后不再迂回,直接切入正題:“你可知曉,太子不日將啟程前往藥王谷?”
宋姝菀頷首,語氣溫順:“回皇后娘娘,臣女知曉?!?/p>
皇后看著她,緩緩道:
“太子為了徹底根除你為他擋箭留下的疤痕,執(zhí)意要帶你去藥王谷尋訪神醫(yī),本宮雖覺興師動眾,但念在他一片心意,也無異議。今日叫你前來,便是以人母的身份,表達(dá)本宮的謝意?!?/p>
宋姝菀立刻起身,再次福禮,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真誠:
“娘娘言重了,臣女愧不敢當(dāng)。當(dāng)日能為殿下?lián)跫浅寂頌樽用竦谋痉?,也是……也是臣女私心,不愿見殿下受傷?!?/p>
說到后半句,她聲音漸低,似含羞帶怯,卻又足夠讓皇后聽清。
皇后眼中掠過一絲滿意。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全了君臣大義,又透露出小女兒的傾慕心思,不顯得虛偽諂媚,反而讓人覺得真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雖然她母親是商女出身,地位低了些,但卻是皇商獨(dú)女,未來那潑天的財(cái)富都是她的。有這等財(cái)力相助,對玦兒將來必定是一大助力。
最重要的宋尚書背后的文人勢力。
毫不開玩笑的說,只要娶了宋姝菀,太子就可以坐穩(wěn)那個位置。
宋姝菀垂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誚。原來如此。
蕭玦竟是這般對皇后說的,是為了她宋姝菀才去藥王谷。
若實(shí)話實(shí)說,是為了宋姝靜,皇后恐怕會立刻駁回,絕不會允許太子為了一個庶女如此大動干戈。
太子殿下這手,玩得挺溜。
又在坤寧宮陪著皇后說了會兒話,多是皇后問些家常,宋姝菀謹(jǐn)慎作答,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直到皇后面露倦色,宋姝菀才適時告退。
由馬姑姑引著出了坤寧宮,沒走多遠(yuǎn),竟迎面撞見了匆匆趕來的太子蕭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