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卿應(yīng)了一聲是,緩步上前。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清冽干凈的,如同雪后松柏般的淡淡氣息縈繞過來。
他伸出手指,動作輕柔而迅速地從她烏黑濃密的發(fā)髻間,拈下了一瓣極小的紅色梅花瓣。
就在他指尖離開她發(fā)絲的剎那,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從里面推開。
太子蕭玦與宋尚書并肩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廊下距離極近,姿態(tài)似乎有些曖昧的兩人。
蕭玦的目光,瞬間落在了陸柏卿尚未完全收回的手指,以及宋姝菀那微微側(cè)首,仿佛剛與人親密低語過的側(cè)臉上,眸色倏地沉了下去。
陸柏卿將她發(fā)間那瓣小小的紅梅輕輕取下,垂眸看著掌心那一抹艷紅如霞的花瓣。
“冬日百花凋零,萬物沉寂,唯有這紅梅傲雪凌霜,凜然綻放?!彼穆曇羟鍧?,帶著文人特有的吟詠腔調(diào),卻不讓人覺得酸腐,
“其姿高雅似雪中君子,其色又如烈火般灼灼耀眼。雖是不小心落在二小姐發(fā)間,卻猶如點睛之筆,映襯得二小姐愈發(fā)麗色生輝?!?/p>
宋姝菀聞言,也不由得朝他掌中的梅花看去。
她素來偏愛牡丹的雍容華貴,房中培育的也都是各種名品牡丹或是其他嬌貴難養(yǎng)的花卉。
對于這隨處可見的紅梅,本沒什么特別感覺,此刻聽他這般一說,倒覺得這小小花瓣似乎也順眼了許多。
“我戴著這紅梅,當(dāng)真好看?”她揚起秀眉,帶著點求證般的意味問道。
陸柏卿抬眸看她,眼神坦蕩清澈,笑容溫雅:
“錦上添花罷了?!?/p>
她本身已是極致的美,梅花只是點綴。
宋姝菀唇角滿意地揚起,伸手從他掌心拿過那瓣梅花,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微涼的皮膚。
她隨手便將那瓣紅梅別在了自己烏黑如云的發(fā)髻間,位置恰到好處,果然平添了幾分俏麗與生動。
她不再多看陸柏卿一眼,轉(zhuǎn)身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瞧見太子蕭玦和父親宋尚書已經(jīng)站在廊下說話,她便加快了腳步,臉上瞬間切換成甜美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表情。
“殿下,爹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