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菀心中有了計較,這丫頭多半是被人當(dāng)槍使了,本身并無惡意,更談不上什么同黨。
但蕭璟那邊,顯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由頭。
她安撫了白南星幾句,承諾會想辦法救她出去,這才讓她情緒稍微穩(wěn)定下來。
離開牢房,柒墨趕緊湊上前,小聲問:“小姐,承王殿下……他會放了白姑娘嗎?”
她雖然盡力維持鎮(zhèn)定,但微微發(fā)顫的嗓音和下意識并攏卻依然有些發(fā)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
這刑部大牢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駭人。
宋姝菀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我不清楚蕭璟到底想借此達(dá)到什么目的。但是柒墨,你怕什么?咱們又不是進(jìn)了這刑部就出不去了?!?/p>
柒墨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硬道:“奴婢沒怕!奴婢就是……就是這地牢里陰風(fēng)陣陣,吹得奴婢腿有點抖,對,是腿自己抖的!”
宋姝菀看著她那副雖然腿軟,但是嘴硬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聲,倒是沖淡了幾分牢獄帶來的沉悶:
“若是實在害怕,下次你就在刑部外面等著我,不必跟進(jìn)來?!?/p>
柒墨聞言,更是把頭搖得堅定:“奴婢不要!奴婢就要跟著小姐!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她心里想著,雖然這鬼地方確實讓人心底發(fā)毛,但再害怕也沒有小姐的安危重要。
大不了就是一死,能為小姐死,那也是她柒墨的福氣!
主仆二人正說著,引路的侍衛(wèi)在一旁猶豫了片刻,還是低聲提了一句:“宋小姐,您方才問起上官公子為何來刑部……他是為了一個姑娘來的。”
“哦?”
宋姝菀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她對上官昊的破事沒什么興趣,但聽聽也無妨。
侍衛(wèi)低聲道:“上官公子前幾日在街上強(qiáng)搶了一個在醉仙樓做幫廚的姑娘回去做妾。那姑娘的哥哥叫蘇誠,是個老實本分的,跑去宣平伯爵府要人,結(jié)果被上官公子的手下打了個半死。蘇誠氣不過,去官府鳴冤,可官府哪敢管伯爵府公子的事?根本沒受理。蘇誠就不停地去伯爵府門口磕頭哭喊,惹惱了上官公子。正巧刑部有個司獄官是上官公子的好友,那司獄官便尋了個由頭,把蘇誠抓到這刑部大牢里來了。上官公子今日過來,就是探望這位司獄官好友,順便……關(guān)照一下蘇誠的?!?/p>
侍衛(wèi)說完,嘆了口氣:“那蘇家兄妹也是可憐人。爹早些年做苦力累死了,娘臥病在床,就靠蘇誠做些零工,他妹妹蘇玥在醉仙樓廚房幫工,據(jù)說做得一手好點心,尤其桂花糕是一絕。本來日子勉強(qiáng)還能過,誰承想飛來橫禍……唉,可惜了,我娘子吃過一次蘇玥做的桂花糕,一直念念不忘,說以后再也沒那個口福了。”
“醉仙樓?桂花糕?”
宋姝菀腳步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她想起之前似乎聽柒墨提過,京城里醉仙樓的桂花糕味道似乎有些變化。
“是啊,”侍衛(wèi)點頭,
“醉仙樓的掌柜心善,本來不收女子做廚幫,看蘇玥可憐才破例收下。誰想到會惹上這種禍?zhǔn)隆!?/p>
宋姝菀沉默片刻,輕輕嘖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侍衛(wèi)聽:
“光天化日,強(qiáng)搶民女,縱仆行兇,還敢勾結(jié)刑部官吏,無故抓人……這上官昊,當(dāng)真是囂張慣了,視王法如無物?!?/p>
她頓了頓,狀似隨意地問道:“那姑娘的哥哥,叫蘇誠是吧?關(guān)在哪個牢房?”
侍衛(wèi)指了指斜前方一個昏暗的牢房:“就在那邊。怕是……吃了不少苦頭?!?/p>
宋姝菀目光掃過那間牢房,并未多做停留,只是眼底掠過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