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沉聲對(duì)陸柏卿道:“你先出去,我有事兒要單獨(dú)跟她說?!?/p>
陸柏卿清潤如玉的眸子微動(dòng),沒有理會(huì)謝允之的命令,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宋姝菀,似乎在等待她的指示。
“你出去?!?/p>
宋姝菀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
謝允之輕哼一聲,帶著幾分得意看向陸柏卿:“還愣著干什么?沒聽見嗎?還不趕緊出去!”
“我說的是你?!彼捂业囊暰€落在謝允之身上,語氣平淡無波。
謝允之愣住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她居然在一個(gè)窮酸書生面前,這么不給他面子?!
宋姝菀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我就是不想看見你,看見你就覺得倒胃口。我和你沒什么話好說的,也不想聽你的任何狡辯。像你這種無恥好色之徒,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p>
一盆又一盆的臟水,毫不客氣地潑向謝允之,從頭澆到腳。
最關(guān)鍵的是,他想辯解,對(duì)方卻連機(jī)會(huì)都不給。
宋姝菀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謝允之有苦說不出,憋得內(nèi)傷的樣子。瞧瞧,這針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原主記憶里,這謝允之從前可沒少憑著主觀臆斷,幫著宋姝靜污蔑原主。
即便原主解釋,他也從不相信,只覺得是原主在欺負(fù)他的好姝靜姐姐。
如今,也讓他好好嘗嘗這被冤枉,被無視,百口莫辯的憋屈滋味!
謝允之氣得臉色由青轉(zhuǎn)紅,咬著后槽牙,一臉幽怨地瞪著宋姝菀,胸腔劇烈起伏,像只快要爆炸的河豚。
他猛地拉過旁邊一把梨花木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賭氣道:“我就不走!我就不信他能給你畫一天的畫!”他今天就跟這兒耗上了!
陸柏卿從前并未接觸過定安侯府這位被家里慣得沒邊的小侯爺,只聽說他小時(shí)候在宮里長大,在宮里也是橫行霸道,活脫脫一個(gè)混世小魔王。
但如今親眼所見……這混世小魔王的名頭,似乎有點(diǎn)水分?
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而且那一番語氣與作態(tài),分明帶著幾分少年人的任性與……莫名的驕縱?倒不像是純粹的蠻橫。
陸柏卿將目光從那抹烈火般張揚(yáng),此刻卻氣得快冒煙的身影上收回,轉(zhuǎn)向宋姝菀,溫和地詢問道:
“二小姐,可要在下改日再來?”
宋姝菀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他愿意等那就讓他等著,我可沒答應(yīng)他,你走了我就愿意賞臉跟他說話?!?/p>
她調(diào)整了一下臥姿,單手撐著臉頰,示意柒墨幫她整理一下裙擺,“作畫吧。若是把我畫丑了,我要你好看?!?/p>
陸柏卿微微一笑,如春風(fēng)拂過湖面:“二小姐放心?!?/p>
他走到早已準(zhǔn)備好的畫案前,鋪開宣紙,研墨調(diào)色,動(dòng)作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