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尚書府氣派的朱漆大門前。
蕭玦率先下車,錦袍玉帶,身姿挺拔。
他站在車旁,習(xí)慣性地等著車內(nèi)的人自行下車,或是由丫鬟攙扶。
然而,車廂內(nèi)靜悄悄的,半晌沒有動靜。
他微微蹙眉,莫非是驚嚇過度,暈厥過去了?思及此,他心頭一緊,重新撩開車簾,探身入內(nèi)。
只見宋姝菀依舊維持著被他抱上車時的姿勢,軟軟地靠在車廂壁上,濃密卷翹的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那雙慣會撩人心弦的明眸。
她聽見動靜,才緩緩抬起眼簾,眸光水潤,帶著一絲柔弱與依賴,細(xì)聲細(xì)氣地道:
“殿下……我…我腿軟得厲害,實在沒力氣……可否容我再歇息片刻?”
那聲音又輕又軟,帶著劫后余生的微顫,像羽毛般輕輕搔刮著蕭玦的耳膜。
蕭玦看著她這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心頭那點因等待而產(chǎn)生的不耐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憐惜與某種隱秘滿足感的情緒。
他放柔了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誘哄:
“無妨,若是實在無力,孤抱你下去便是?!?/p>
宋姝菀聞言,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暈開一片緋紅,如同天邊最絢爛的晚霞,嫣然動人。
她微微抿唇,嘴角揚起一抹羞澀又甜美的弧度,那雙氤氳著水汽的杏眸笑得彎彎的,里面盛滿了嬌怯與歡喜。
她輕輕抬起雙臂,做出一個依賴的姿勢,嗓音糯糯:
“那……便有勞殿下了?!?/p>
蕭玦哪里看不出她這幾分故意撒嬌的意味?
但奇異的是,他腦海中非但沒有浮現(xiàn)絲毫厭煩或拒絕的念頭,反而被她這副全然依賴的小女兒情態(tài)取悅了。
他俯身,大手穿過她的腿彎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將她穩(wěn)穩(wěn)地打橫抱起。
懷抱溫香軟玉,那清冽的冷梅幽香再次縈繞鼻尖,蕭玦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他抱著她,步伐穩(wěn)健地踏下馬車。
恰在此時,一道青衫身影從尚書府內(nèi)緩步走出,正是近日頗得宋致遠(yuǎn)賞識,偶爾會過府與尚書探討學(xué)問的寒門學(xué)子陸柏卿。
陸柏卿見到門口這堪稱親密的一幕,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垂下眼瞼,恭敬地躬身行禮:
“學(xué)生陸柏卿,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二小姐。”
蕭玦睥睨一般的視線冷淡地掃過他,如同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擺設(shè),抱著宋姝菀,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