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
叮當(dāng)一聲脆響。
一支鑲嵌著細(xì)碎藍(lán)寶的赤金步搖,從宋姝菀如云的鬢發(fā)間滑落,掉在了青石板上。
顯然是在之前馬車劇烈顛簸時便已松動。
陸柏卿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彎腰將那支精致的步搖撿了起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后那道屬于太子的,冰冷如同實質(zhì)的視線正釘在自己背上,但他并未回視,只是拿著那支步搖,上前兩步,聲音溫和有禮:
“二小姐,您的步搖掉了。”
說著,他竟伸出手,動作看似自然,實則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試探,欲將步搖重新簪回宋姝菀的發(fā)間。
“放肆?。。 ?/p>
蕭玦的聲音驟然冷了下去,如同數(shù)九寒冬的冰碴子。
他抱著宋姝菀的手臂收緊,腳步一頓,側(cè)身避開了陸柏卿的手,目光銳利如刀,刮在陸柏卿身上。
“男未婚女未嫁,陸公子難道不知瓜田李下,避嫌之理?你這般舉動,將尚書府千金的名聲置于何地?又會給她帶來多少無端的困擾與非議?”
若說上次在尚書府花園偶遇,陸柏卿與宋姝菀偶遇交談尚可解釋為意外,那么方才此舉,在蕭玦看來,便是赤裸裸的,帶有某種挑釁意味的逾越!
陸柏卿立刻收回手,雙手交疊置于身前,深深一揖,語氣惶恐:
“殿下息怒!二小姐恕罪!方才……方才學(xué)生腦海中盡是尚書大人平日教導(dǎo)的禮法規(guī)訓(xùn),見物品掉落,下意識便想物歸原主,一時情急,思慮不周,冒犯了二小姐,實乃學(xué)生之過!甘受二小姐任何責(zé)罰!”
他姿態(tài)放得極低,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言辭懇切,讓人挑不出錯處。
宋姝菀倚在蕭玦懷里,眸光在陸柏卿低垂的頭頂和蕭玦緊繃的下頜線之間輕輕一轉(zhuǎn),唇角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她聲音依舊柔婉,帶著幾分剛剛平復(fù)的驚悸:
“陸公子也是一片好意,無心之失,何談責(zé)罰?”她頓了頓,語氣似乎輕松了些,
“若公子實在過意不去,那便罰你……下次再為我作一幅畫好了。上次那幅紅梅圖,我很是喜歡?!?/p>
蕭玦抱著她的手臂,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陸柏卿垂下的頭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語氣愈發(fā)恭敬:
“謹(jǐn)遵二小姐吩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