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洶涌,比之前裕王作亂時更加詭譎難測。
太子蕭玦變得異常忙碌,也異常焦躁。
他來聽雪苑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即便來了,也多是眉頭緊鎖,心不在焉,有時甚至會無端發(fā)火,對下人呵斥幾句。
他試圖更多地參與政務(wù),卻屢屢被皇帝以靜養(yǎng)為由擋回,或被雍王那溫和卻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軟釘子碰回來。
一種即將到手卻又抓不住的權(quán)力,折磨得他寢食難安。
他開始更加緊逼宋姝菀,催促婚期,言語間甚至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強勢,仿佛只有盡快將她牢牢鎖在東宮,才能證明些什么,抓住些什么。
宋姝菀應(yīng)對得越發(fā)小心,一邊用陛下病中不宜沖喜的理由繼續(xù)拖延,一邊更加隱秘地通過莫掌柜和林婉清聯(lián)系,擴張著她的商業(yè)和信息網(wǎng)絡(luò)。
那間位于朱雀大街的三層鋪面,在莫掌柜雷厲風行的手段下,已裝修完畢,取名薈珍閣,明面上經(jīng)營古玩玉器、海外奇珍,暗地里卻是信息交匯和特殊物品交易的中心。
謝允之成了薈珍閣的??停瑫r不時拿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寄賣,實則是借此與宋姝菀交換信息。
“太子殿下最近火氣很大啊?!?/p>
他搖著扇子,狀似無意地擺弄著一塊西域來的孔雀石,“連著斥責了好幾位老臣,嫌他們辦事不利。嘖,也不想想,如今批紅用的是雍王爺?shù)挠??!?/p>
宋姝菀眸光微閃。
太子這是在急于立威,卻用錯了方式,只會讓那些觀望的老臣更加離心。
“陛下病情究竟如何?”她低聲問。
謝允之收斂了嬉笑,搖搖頭:“宮里的消息封得死緊。不過~太醫(yī)院院正的家眷,前幾日悄悄離京回老家了?!?/p>
宋姝菀心中一沉。
院正這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了?
“還有,”謝允之聲音壓得更低,
“北邊傳來消息,幾個部落最近不太安分,小規(guī)模沖突多了起來。兵部請調(diào)糧草的文書遞上去,被雍王爺壓下了,說是要……核實?!?/p>
壓下調(diào)兵糧草?雍王想做什么?
是謹慎,還是另有謀劃?
蕭璟知道嗎?
紛亂的信息交織,預(yù)示著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這日,宮中終于傳來消息,皇帝病情稍穩(wěn),欲在太極殿召見宗室重臣,以示安好。
所有收到傳召的人都明白,這絕非一次簡單的探病,而是對眼下微妙局勢的一次重要試探,甚至可能是權(quán)力交接前的最后一次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