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在一旁的紫茵猛地磕頭,帶著哭音搶白道:
“太子殿下明鑒!小姐在金府……手中沒有銀錢使喚,不得已才……才賣了玉鐲的!”
她這話說得凄慘,瞬間將一個在主母家備受苛待,連請生活都要當(dāng)?shù)羰罪椀目蓱z庶女形象,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蕭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銳利地看向宋姝菀的方向。
謝允之也下意識地看向宋姝菀,眼中帶著質(zhì)疑。
然而,宋姝菀和柒墨主仆二人,卻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仿佛宋姝靜在金府過的是苦是甜,與她們毫無干系。
就在氣氛凝滯之時,一個跟著宋姝靜從京城去洛洲,又跟著回來的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里高高舉著一個物件,大聲道:
“大小姐!大小姐!您的鐲子找到了!落在車上的暗格里了!”
那在夕陽下泛著溫潤光澤的,不是太子蕭玦送給宋姝靜的那只玉鐲,又是什么?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宋姝靜和紫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宋姝菀看著那失而復(fù)得的鐲子,又看看面無人色的宋姝靜,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帶著刺骨的涼意。
她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的疑惑,目光卻像淬了毒的針,直直刺向宋姝靜:
“姐姐,你可真會開玩笑。這鐲子,不是好端端在這兒呢嗎?”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敲在宋姝靜緊繃的神經(jīng)上:
“那姐姐告訴殿下和你我……你賣掉的,又是哪一只呢?”
宋姝靜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了千層浪。
“殿下,我消瘦憔悴并非挑食,而是身上傷勢沉重,實(shí)在沒有胃口!宋姝菀!是她用倒刺箭在我雙肩各刺一箭,又生生拔出!她如今的一切善良體貼,都是裝出來的!”
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那叫一個慘。
這話讓周圍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包括那些原本低聲議論的百姓和護(hù)衛(wèi),都齊刷刷地聚焦在宋姝菀身上。
站在蕭玦身側(cè)的闕一,抱臂冷眼旁觀,面具下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扯了一下。
若論心機(jī)手段,在場誰能玩得過那個瘋女人?
然而,處于輿論中心的宋姝菀,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
她先是微微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隨即臉上浮現(xiàn)出濃濃的困惑和受傷,那眼神清澈見底,帶著全然的茫然和無辜。
她輕輕蹙起遠(yuǎn)山眉,像是不敢置信般輕聲反問:“姐姐……你在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