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后退一步,避開了他伸來的手,抬起頭,目光清冷如冰,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殿下,您難道從未想過,或許從一開始,您就找錯了對手,也……信錯了人嗎?”
蕭玦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急切和瘋狂凝固了:“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臣女的意思是,”宋姝菀語氣平穩(wěn),卻字字如刀,
“從一開始的西域香料,到太極殿毒殺,再到如今的北疆遇襲,殿下難道不覺得,所有的線索都太過清晰,指向太過明確了嗎?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刻意引導(dǎo)著所有人的視線,包括陛下,包括殿下您,都牢牢地盯死了雍王爺?!?/p>
蕭玦瞳孔驟縮,心底猛地升起一股寒意:“你……你到底想說什么?”
“臣女想說,或許真正的獵人,一直藏在暗處。他所圖謀的,遠比一個攝政王的位置要大得多?!?/p>
宋姝菀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周圍寂靜的桃林,“殿下您,臣女,甚至雍王爺,或許都只是他棋盤上的棋子?!?/p>
“你是說……承王叔?”
蕭玦失聲叫道,隨即猛地搖頭,“不可能!他救過孤!他還受了傷!”
“苦肉計,對于能掌控全局的人來說,代價最小,收獲最大,不是嗎?”宋姝菀冷笑,
“殿下仔細想想,每一次危機,最終最大的獲益者,是誰?是誰一步步掌握了軍權(quán)?是誰得到了陛下更深的信賴?又是誰,眼看著就要將最大的競爭對手徹底踩入泥潭?”
蕭玦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踉蹌著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瞪著宋姝菀:“你……你早就知道?你……你是他的人?”
“臣女誰的人都不是。”宋姝菀迎著他震驚而憤怒的目光,毫不退縮,
“臣女只是不想陪著殿下一起,被人當(dāng)成棋子,用完即棄,最后死得不明不白?!?/p>
“你閉嘴!”蕭玦仿佛被徹底激怒,最后一絲理智崩斷,猛地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指向宋姝菀,眼神猙獰,
“你這個賤人!你背叛孤!你竟敢背叛孤!孤殺了你!”
就在他舉起匕首的瞬間——
“嗖~”
一枚石子破空而來,精準地打在他的手腕上。
“哐當(dāng)~”匕首落地。
蕭玦捂著手腕痛呼出聲。
與此同時,四周寂靜的桃林中,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名黑衣侍衛(wèi),為首的正是玄影。
而玄影身邊,站著面色冷峻、眸光冰寒的承王蕭璟。
更讓蕭玦魂飛魄散的是,桃林另一側(cè),雍王蕭瑜也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緩緩走出,臉色蒼白,眼神卻沉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