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挑了挑眉,語氣平淡:“是嗎?這丫頭最近確是早出晚歸的,神神秘秘,原來是在忙活這件事?!?/p>
侯夫人放下茶盞,意味深長地說:"我聽允之說,她特意托人從北境尋來一方特殊的泥土,又讓人精心培育了一種能在苦寒之地生長的谷物。更妙的是,她還讓工匠打造了一個精巧的九層寶塔,說是要將那北境之土與耐寒谷物置于塔中,取名九重安邦塔。"
"九重安邦塔?"金氏適時地露出疑惑之色。
"正是。"侯夫人抿唇一笑,
"這九重寓意我大昭江山穩(wěn)固,安邦自然是祈愿邊境安寧。用北境的泥土和能在苦寒之地生長的谷物,是說我朝能在邊境之地扎根繁盛,永保太平。這份心思,倒是巧妙得很。"
宋姝菀在一旁靜靜聽著,心中頓時了然。
這九重安邦塔的寓意確實(shí)精妙,北境一直是大昭朝的心腹之患,皇上最記掛的就是邊境安寧。
宋姝靜這份壽禮,既彰顯心系社稷,又暗合圣心,一旦獻(xiàn)上,必得皇上歡心。
這個禮物堪稱絕妙!
午后,侯夫人告辭離去,宋姝菀也回到了自己的聽雪苑。
“這位侯夫人,真不愧是定安侯府的主母,手段高明?!彼捂逸p聲自語,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柒墨更加困惑了:“小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侯夫人她……怎么了?”
宋姝菀走進(jìn)屋內(nèi),接過丫鬟遞上的溫茶,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侯夫人是個眼高于頂?shù)娜?,素來只與宮中皇后以及幾位得寵的妃嬪來往,從不屑于與京城這些官員家眷過多交際。今日突然紆尊降貴來我們尚書府,還特意借著謝允之的話頭,看似無意地提及宋姝靜準(zhǔn)備的賀禮,你以為她真是來閑話家常的?”
柒墨眨巴著眼睛,努力思考。
“她這是想借刀殺人罷了?!彼捂抑苯狱c(diǎn)破。
柒墨聽得云里霧里,想了半天還是沒完全明白。
宋姝菀也沒再繼續(xù)為難她單純的小腦袋瓜,自顧自地分析下去。
謝允之整日圍著一個尚書府不受寵的庶女打轉(zhuǎn),侯夫人那樣自視甚高,一心盼著兒子攀附更高門第的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惱在心里。
可她一個侯府主母,若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小官之女,傳出去實(shí)在有失身份,落人話柄。
最好的辦法,就是借他人之手。讓尚書府內(nèi)部自己姐妹相爭,她只需輕輕遞上一把刀,然后坐山觀虎斗,豈不快哉?
否則,她何必來尚書府,還非要叫自己過去一同說話?分明是看出了自己與宋姝靜不睦,特意來點(diǎn)撥的。
雖然被當(dāng)槍使了,但這把刀,宋姝菀卻當(dāng)?shù)眯母是樵浮?/p>
宋姝靜的這個九重安邦塔,她這個做好妹妹的,一定會好好幫她宣揚(yáng),讓她這份別出心裁的壽禮,在萬壽節(jié)上,給所有人一個巨大的驚喜!
就在宋姝菀思忖著如何幫忙時,一個丫鬟匆匆跑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驚慌:“小姐!不好了!白姑娘……白姑娘她出事了!”
宋姝菀眉頭一擰:“出了何事?慢慢說!”
那丫鬟喘了口氣,急忙回稟:“是承王殿下!承王殿下奉皇命清查京城內(nèi)的前朝余孽,據(jù)說到了緊要關(guān)頭,卻被白姑娘無意中撞破搗亂,害得幾個重要的賊子跑掉了!承王殿下大怒,已經(jīng)把白姑娘扣押起來了!還……還放話說,白姑娘是誰的人,就讓誰親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