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走到書案后坐下,拿起一份公文,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只漫不經(jīng)心道:
“哦?是嗎?本王還以為,二小姐鼻子靈得很,連歹人身上沾染的、極其細微的冷香都能精準分辨,并聯(lián)想到其主呢?!?/p>
宋姝菀心里猛地一跳!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審問了闕一,而且聽這語氣,他分明清楚那冷香就是宋姝靜的。
他這是在試探她?
還是敲打她?
她抬起頭,迎上蕭璟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眸,知道再裝傻充愣已無意義。
好好好,我的演技拿捏不了你個臭男人了是吧!
這男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她忽然彎唇一笑,那點柔弱委屈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狡黠的坦然:
“殿下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取笑臣女?臣女不過是……自保之余,順手反擊一下罷了??偛荒馨装妆蝗怂阌嬃巳?,不是嗎?”
她這變臉速度之快,態(tài)度轉換之自然,讓蕭璟握著公文的手指微微一頓。
他抬眸,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女子。
她坐在那里,背脊挺直,眼神清亮,帶著一種與這閨閣女子截然不同的冷靜甚至……囂張。
“順手反擊?”蕭璟重復了一遍,語氣聽不出情緒。
“若非她先起惡念,又何來臣女的反擊?”宋姝菀毫不退縮地直視他,
“殿下難道覺得,臣女該任由她算計陷害,甚至丟了性命,才叫顧全大局、姐妹情深?”
蕭璟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軒內(nèi)再次陷入寂靜,只有窗外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良久,他忽然轉移了話題,語氣依舊平淡:“那個刺客,骨頭很硬。”
宋姝菀心下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哦?殿下可審出什么了?”
切~還有你審不出的人?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嘴硬,但身體反應騙不了人。”蕭璟放下公文,目光銳利如刀,“尤其當提到某些關鍵詞時?!?/p>
宋姝菀知道他說的是玉佩。
她沉默片刻,道:“他……也是個可憐人。若非走投無路,誰愿意做這等刀口舔血的營生?”
“你想保他?”蕭璟一針見血。
宋姝菀迎著他的目光,坦然承認:“是。臣女覺得,他是一把好刀,用好了,或許比放在敵人手里,更有價值?!?/p>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招攬之意。
蕭璟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
他手指輕叩桌面:“你要一把刺殺過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