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陸承宇的身影出現在后勤走廊,推開打印室門,十秒后離開。
全程沉默,背影僵直。
她立刻起身,疾步穿行于服務通道。
打印室門虛掩,碎紙機嗡鳴未歇。
她拉開蓋子,只見一堆焦黑殘屑中,夾著半片尚未完全焚毀的紙角。
她小心拾起,對著燈光——
“……付款至離岸賬戶,編號CYH-9012,資金鏈經由英屬維爾京群島(BVI)殼公司三次跳轉……”
落款日期赫然是青禾小學塌方事故的次日。
她屏住呼吸,啟動真實之眼。
視線聚焦在紙屑邊緣的焦痕上。
分布不均,局部碳化嚴重,其余部分僅輕微熏黑——這不是機器高溫焚燒的結果,而是人為用打火機近距離灼燒,倉促掩蓋。
有人想毀掉它,但來不及。
她迅速返回房間,從隨身藥盒中取出一小瓶無色液體——紀檢應急顯影劑。
將殘片浸泡其中,靜置三十秒。
原本空白處漸漸浮現幾道模糊字跡:
“指令來自L。C。Y。之父”。
林晚秋的手指瞬間冰涼。
L。C。Y。——陸承宇。
他是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執(zhí)行者之一。
可就在下一瞬,她在殘片背面發(fā)現一行極淡的鉛筆印跡,幾乎不可見,像是書寫者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刻下的:
“救她,別查小學?!?/p>
字跡顫抖,歪斜,帶著某種瀕臨崩潰的急迫。
她怔住了。
腦海中閃過陸承宇無數次摩挲手腕的小動作——每當她提起青禾小學、提起那場事故,他的手指就會不自覺地掐進腕骨,仿佛在壓制某種劇烈的情緒。
那不是謊言的表現。
是痛苦。
是掙扎。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他并非共犯,而是在家族深淵中試圖抓住一根繩索的人。
而這行字,是他唯一能送出的求救信號。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輕緩,節(jié)奏分明。